“呜——呜——呜——!”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像一把烧红的钢针,猛地扎进每个人的耳膜。整个地下基地瞬间活了过来,墙壁上猩红的警报灯疯狂闪烁,将五人煞白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敌袭!敌袭!研究一室卫兵遇害!所有通道立刻封锁!”
日语的咆哮声通过广播系统,混合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像潮水般拍打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被发现了!
“操!”钱虎的骂声被警报吞没,他下意识地举枪,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是钢铁墙壁,根本无处可躲。
“这边!”
就在众人脑子一片空白的瞬间,李默冰冷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浇在他们头顶。他没有丝毫慌乱,反手将二鼠一把推进了缺口,自己最后一个钻出,头也不回地吼道:“跟紧我,别掉队!”
五道黑影刚从墙壁的破口处窜回地面废墟,身后混凝土走廊里已经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拉动枪栓的金属脆响。
“默爷,往哪儿跑?”猴子端着枪,声音都在发颤,探照灯的光柱已经像利剑一样在他们刚才的位置来回切割。
李默没有回答,他蹲在一片瓦砾的阴影里,闭上了眼睛。
【枪械通晓】带来的非人感知,在这一刻被催动到了极致。他听见的,不再是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而是一张正在迅速收紧的网。他能清晰地分辨出,左前方三十米,一栋半塌的楼房二层,有三个人正在架设机枪;右后方,大约一个班的兵力,正呈扇形包抄过来,他们的靴子踩在碎石上的节奏,泄露了他们的意图。
“老刀!钱虎!交替掩护,对着左边那栋楼打!把他们的火力给我压下去!”李默猛地睁开眼,手指像钢钩一样指向目标。
“是!”
钱虎和老刀没有半点犹豫,怒吼一声,两支中正步枪和一支三八大盖同时喷出火舌。
“砰!砰!啪勾!”
枪声在废墟中骤然炸响,精准的子弹打得那栋小楼二楼的窗沿火星四溅,砖石横飞,成功迟滞了鬼子机枪的架设。
“猴子,跟我来!”
趁着火力被吸引的瞬间,李默像一头猎豹,猛地窜了出去,猴子紧随其后。他们没有走直线,而是在李默的带领下,一头扎进了一片更加复杂的建筑残骸中。
“默爷,这……这是死路!”猴子看着前面一堵倒塌的墙壁,绝望地喊道。
“不是死路。”李默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是生路。”
他指着墙壁下方一个被阴影笼罩的、仅能容一人爬行通过的黑洞,那似乎是建筑的通风管道口。
“钻进去!”
来不及思考,猴子第一个手脚并用爬了进去,李默紧随其后。身后,钱虎和老刀也打完一个弹夹,迅速跟了上来。
“二鼠,断后!”李默在黑暗中低吼。
一直沉默寡言的二鼠,在队伍最后方停下脚步。他冷静地从布包里掏出一小块炸药和一根短得可怜的引信,塞进通风管道的外沿,用湿泥糊好,点燃后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轰!”
一声闷响,整个通风管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身后的入口彻底被炸塌的砖石堵死。追兵的叫骂声,瞬间被隔绝在外。
“他娘的,真险!”钱虎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和灰土,心有余悸。
“别停,继续走!”李默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们很快会找到别的路包抄过来!”
五人在狭窄、黑暗、满是灰尘的管道里快速爬行,不知通向何方。就在这时,李默再次停下。
“停!”
他侧耳倾听,管道的金属壁传来一阵阵细微而有节奏的震动。
“下面有人!”
话音刚落,他们脚下的管道壁突然被子弹“当当当”地打出了一排火星!是鬼子的巡逻队听到了他们的动静,正在用机枪从下往上扫射!
“快走!”
冰冷的子弹就擦着他们的肚皮飞过,惊得所有人魂飞魄散,拼了命地往前爬。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五人狼狈不堪地从管道的另一端滚了出来,发现自己身处一栋废弃仓库的二楼。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仓库的大门就“哐”地一声被踹开,一队端着枪的日本兵,足足有十几个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完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同时冒出的念头。这是一条绝路,前后夹击,避无可避!
那队日本兵也被突然出现的李默五人吓了一跳,但他们训练有素,立刻举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五人。
“举起手来!”一名日本军曹厉声喝道。
钱虎和老刀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决死的神情,准备拉响最后一颗手榴弹。
然而,李默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子弹时间】,开启!
“嗡——!”
世界,再一次凝固。
日本军曹脸上的狰狞,士兵们眼中闪过的惊愕,甚至连他们手指扣向扳机的动作,都在李默的感知中被无限放慢。空气中,一颗刚刚出膛的子弹,正拖着一道淡淡的轨迹,以蜗牛般的速度向猴子的肩膀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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