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玖川追到外头庭院时,人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狂风呼啸着拍打枯枝,雪粒子一个劲往作战服领口里灌。
前方那道身影在结满冰霜的台阶上踉跄了下,黑色发尾像北极燕鸥的翅膀,在雪夜里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他脚下稍稍停顿两秒,又拔腿跟了上去。
沈柒颜顾不上辨别方向,埋头狂奔,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另一道脚步声。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可她一点都不想理会,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消化下先前拿到的检测结果。
可是后头那人一直不远不近跟着,她快对方就快,她慢那家伙也跟着慢。
“别跟着我!”沈柒颜头也不回喊了一声。
“我们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沈柒颜!”
“别叫我!”
洛玖川很少这么连名带姓叫别人,或者说他连叫人名字的次数都极少。
沈柒颜回了一句,脚步未停,却因为心神不宁,一不小心踩了个空!
特种兵的动态视力清晰地捕捉到了防寒靴打滑的状态,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
军靴踏碎庭院走廊上凝结的冰层,常年握枪的手比冻硬的地面更先接触她。
洛玖川的膝盖压进路边雪堆时,一只大手已经先行伸过去,稳稳垫住了她的后脑勺。
“别碰我!”沈柒颜挥手挡开,乌黑长发间沾上了雪粒,像撒了一把细碎的钻石。
“伤哪儿了?”洛玖川抓住她,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他嗅到了对方长发间散发的淡淡香气。
像是北极晨露打湿的铃兰花瓣裹着未成熟的酸杏,又像是青涩的柠檬混合着冰雪冷香。
这味道让他喉咙发紧,忍不住拔高音量质问:“你就那么讨厌我?换成驰向野追过来,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沈柒颜又糗又急,脚踝还钻心地疼,整个人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抠了一把积雪砸过去大骂,“不要你管!滚呐!”
“不要我管?”洛玖川冷笑,冰碴在他的下巴上刮出几道痕迹,他抹掉颧骨上的碎冰,单膝跪地握住她的脚踝,嗓音寒冽。
“驰向野有老婆,不可能来追你!大半夜跑出来是想冻死在外头吗?就算你这么作贱自己他也不会看到,更不会心疼!他心里有人了,不过就是看你天真,哄哄你、跟你玩玩而已!”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松手!”沈柒颜头顶都快冒烟了,“驰哥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他不是那种人,不许诽谤他!”
“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自甘堕落去当第三者?”洛玖川的眼底逐渐爬上红痕,“他到底哪里好?你究竟看上他什么了?那张脸吗?除了这个他还能给你什么?”
“对啊!我就是喜欢他,哪一点我都喜欢,超级喜欢,喜欢的不得了!管得着么你?”沈柒颜抬起头,露出他熟悉的倔强神情。
“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兵,你凭什么干涉我的自由?我就算是自愿当小三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她眼眶通红,奋力往回抽着脚。
可这力道对于全联邦最优秀的军人来说,就像是幼崽徒劳的挣扎。
洛玖川强压下心头暴虐,深呼吸几口气稳住情绪,一手扣住她的小腿,另一手干脆利落脱去了她的靴子。
“你要真是我的兵,我肯定会好好教会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么喜欢说教,干脆去当老师啊!当什么特种兵?”沈柒颜不死心地挣扎着,脚心抵着他的胸肋,说出口的话明显带着讽刺。
“你以为谁都要听你的?你能教我啥?”
“至少不会教你怎么破坏军婚!”
洛玖川嗓音发涩,想起刚刚看见的那个拥抱,喉咙底下像是堵了一大团冰碴子,又冷又硬还扎得他心口酸疼。
“军人的婚姻在新域联邦同样受到最高程度的法律保护!破坏军婚关系是触犯联邦法的,你想上军事法庭吗?”
他咬牙切齿说完这句又叹了口气,状似无奈,更像是恨铁不成钢。
“你就算年纪小不懂事也该明白,跟一个有妇之夫亲密接触本来就不道德!即使身在末世,人也该有最基本的礼义廉耻!”
沈柒颜简直要气疯了,忽而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这一刻理智已经离家出走,她牙一咬,心一横,猛地抬起双手。
洛玖川正想继续往下说,衣领忽然被揪住!
柔软的嘴唇撞上来时带着冰雪的清冽,短短一刹那就分开,根本来不及细细品味,却让他的呼吸瞬间梗住。
耳畔听见带着急促喘息的宣告:“看清楚了,这才叫亲密接触!”
风雪卷走了所有声响,只余两人的呼吸。
氤氲的月光恰巧在此刻撕开云层洒下来,在她的脸上微微颤动。
湿润的睫毛近在咫尺,卷翘的尖端凝结着细小冰晶,好似坠着一串将落未落的星星。
洛玖川感觉自己仿佛站在冰川裂隙边缘,心跳飙升,肾上腺素激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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