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觊觎弟子,竟在城中布下陷阱,将女儿劫持至一处僻静院落,意图……意图强行双修!”
慕容诺婧的声音带着颤抖,回想起那一刻的绝望,“女儿拼死反抗,奈何修为差距悬殊,被他重伤……”
“混账!”慕容垂猛地一拍身旁的玉案,坚硬的玉石桌面竟被拍出一道细微裂痕!
一股磅礴的怒意瞬间充斥了整个静室,连玩耍的慕容云玉和慕容凌云都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凌云更是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
杨容依连忙将两个孩子搂入怀中安抚,看向女儿的目光充满了心疼和后怕。
“父亲息怒!”慕容诺婧连忙道,“所幸……女儿并未遭其毒手。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出手相救。”
“谁?”慕容垂强压怒火,沉声问道。杨容依也紧张地看向女儿。
慕容诺婧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庆幸:“是……血魔暝。”
“什么?血魔暝?!”慕容垂和杨容依异口同声,惊愕之情溢于言表。血魔暝!
这个名字几乎就是西岳圣地凶残与死亡的代名词,神秘莫测,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他怎么会救人?还是救正道宗门的长安宗弟子?
“是他。”慕容诺婧肯定地点头,回想起那如同地狱修罗般的身影,以及那冰冷刀锋斩断司徒溟手臂的画面,“他如同鬼魅般出现,一刀便斩断了司徒溟的手臂,逼退了魔霞宗众人。司徒溟重伤遁走。”
“血魔暝……救人?”慕容垂喃喃自语,这简直颠覆了他们对这个魔头的认知。
慕容诺婧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更令人震惊的联系:“他之所以出手,是因为受人之托。而托付他之人,正是血仙皿前辈!”
“血仙皿托付血魔暝救你?”杨容依失声道,这关系太过诡异。
“是的。”慕容诺婧的目光转向静室门口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碧落峰,“而血仙皿前辈托付的对象……是夜鸩。”
“夜鸩?!”慕容垂夫妇再次震惊。他们看着陪伴慕容诺婧长大的、在宗门修行了八年、向来低调沉稳的秦夜鸩,竟然与凶名赫赫的血仙皿有交情?
“据血魔暝所言,血仙皿前辈似乎欠了夜鸩一份人情,因此二人算是……名义上的朋友。”
慕容诺婧解释道,她自己也觉得这层关系匪夷所思,“血仙皿前辈无法亲至,便托付其弟血魔暝前来救援女儿。”她特意强调了“其弟”二字,点明了血修二人的关系。
“兄弟?血仙皿与血魔暝竟然是兄弟?”慕容垂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个行侠仗义(虽亦正亦邪),一个凶名昭着,竟是同出一源?这消息本身就足够震撼。
慕容诺婧脸上浮现出浓重的后怕与震撼:“女儿被救出后,与夜鸩在客栈安顿。然而当夜……女儿在客栈窗前,目睹了南市方向爆发了一场……难以想象的战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血仙皿前辈与血魔暝!他们在南市废墟之上……切磋。”
“切磋?”慕容垂追问。
“是‘切磋’,但那场面……”慕容诺婧闭上眼,似乎还能看到那毁天灭地的景象。
“刀光纵横,煞气冲霄,冰血与赤红交织……女儿虽隔得远,依旧能感受到那足以撕裂神魂的恐怖威压。
整个南市区域几乎差点被夷为平地!若非中岳戍卫仙兵提前疏散并布下结界,伤亡难以估量。女儿当时只觉天地都在崩塌,非人力所能及……”
她详尽地描述了那场战斗的余波带来的毁灭感和心灵冲击,慕容垂和杨容依听得面色凝重,完全能想象那是何等毁天灭地的场景。
两个小家伙虽然听不懂“毁天灭地”、“撕裂神魂”的具体含义,但也被姐姐严肃恐惧的语气感染,慕容云玉小声问:“姐姐,比爹爹生气还可怕吗?”杨容依连忙轻轻捂住他的小嘴。
慕容诺婧苦笑着摇摇头,无法用言语向幼弟解释那种层次的恐怖。
当慕容诺婧终于将整个惊心动魄的经历叙述完毕,静室内陷入一片沉寂,只有檀香燃烧的细微声响。
慕容垂和杨容依还沉浸在巨大的信息冲击之中——魔霞宗的劫持、血魔暝的离奇出手、血修兄弟的恐怖实力及其与秦夜鸩那匪夷所思的联系、以及那场如同末日般的兄弟之战……
就在这时,静室角落那扇描绘着山水仙境的巨大屏风后,传来一声沉稳的轻咳。
一个身着简朴青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却目光如电的老者,缓步从屏风后踱了出来。
他气息内敛,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威严,正是长安宗真正的定海神针,宗主——杨文广,慕容诺婧的外祖父!
原来他一直都在屏风后,静静地听着外孙女的讲述。
慕容垂和杨容依连忙起身行礼:“父亲。”
杨文广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慕容诺婧身上,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婧儿所述,老夫已尽知。灵威城一事,波谲云诡,凶险异常,你能平安归来,实属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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