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慧听完许念那句“爱情是两个强者的风花雪月,不是两个弱者的苦大仇深”,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僵在原地。
尤其是“弱者”二字,像两枚烧得赤红的烙铁,嗤地一声烫进了她的心口。
那片因离婚而荒芜的心田,瞬间被燎天的怒火吞噬!
弱?
我为了你惹的事同意卖房子还违约金,还想着去当家教帮你还债!
为了女儿的安全委曲求全……
还为了你和女儿奋不顾身的抵挡不明液体……
你竟然说我是弱者?!
她一个字都不想再跟许念说。
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褪色成自取其辱的苍白。
她猛地踏前一步,径直撞开许念错愕的目光,用一种近乎蛮横的力道将许悠悠从他怀里夺了回来!
然后,再没有看这个男人一眼,抱着女儿转身就走。
那决绝的背影如同一把劈开空气的利刃,每一步都踏得又急又重,仿佛要将这整个世界都甩在身后。
柯锦玉急得直跺脚:“哎呀!许念!你杵在这儿当门神啊?还不去追!”
可许念纹丝不动,仿佛一层无形的玻璃罩将他与外界的一切彻底隔绝。
就在这片死寂里,张扬却活了。
他像一头嗅见了血腥味的鬣狗,眼中迸发出一种觊觎已久的光芒,猛地一抬手,用一种自认潇洒的腔调扯着嗓子喊道:
“哎,文慧!你去哪?我送送你!”
话音未落,他便急不可耐地抬脚要追。
这一幕,让旁边的孙国涛看得直犯恶心。
就在张扬迈步的瞬间,一直站在他身侧的孙国涛不动声色,极为惬意地伸出了一条腿,精准地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噗通!”
一声结结实实的闷响。
满脑子都是胡文慧背影的张扬哪会注意脚下,整个人像一截被伐倒的木桩,轰然前扑,脸朝下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大马趴。
孙国涛脸上瞬间堆满“惊骇欲绝”的表情,夸张地俯身去扶:“哎呦喂!张副书记!我的错我的错!我这光顾着替许念着急,真没看见您……您没事吧?”
周围人呼啦一下围上来,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张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一众七手八脚的拉扯下狼狈起身。
他脸上青红交错,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指着孙国涛的鼻子破口大骂:“孙国涛!你是故意的吧?”
孙国涛一脸天大的无辜,甚至带着几分委屈:“张副书记,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哪儿敢呐?要我说,这事儿根子在您自己,心一乱,脚下就没了根。不过……”
他话锋一转,声音不高,却像针一样清晰地扎进每个人耳朵里:
“……您这心,乱得也忒没道理了点。”
“人家许念闹离婚,你搁这上蹿下跳的,有你鸡毛事儿啊?”
这话,简直是当众把张扬那点龌龊心思剥光了按在地上摩擦!
张扬的脸“唰”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被众人架着,强撑着辩解:“文慧……文慧是我同学!我那是关心同学……孙国涛,你少污蔑我!”
就在这片闹剧中,吴鸿的手机响了。
他走到一旁接听,短短几句后,脸上便浮现出了然的神色。
此刻的许念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吴鸿挂断电话,快步走到许念身边,将手机递了过去:“许老师,企鹅娱乐副总周鸿涛,他要亲自跟你谈。”
许念缓缓抬头,眼神依旧是空的。
可当“周鸿涛”三个字钻进他耳朵里时,那空洞的瞳孔骤然一缩!
就是他!
郑涛嘴里那个在背后下死手,将自己封杀的企鹅高管!
宋宇坤的顶头大老板!
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戾气自胸腔直冲头顶,许念的双拳猛然攥紧,指节根根发白,发出咯咯的轻响。
他恨不得将这世上所有肮脏的词汇都砸到电话那头,但另一个念头却如寒冰般冷静地浮现。
自己所受的屈辱,胡文慧所受的惊吓,这一切的源头不就是这帮玩弄一切的资本吗。
这孙子现在打电话来,必然是来求和的。
那好,先把我那套房子拿回来再说。
许念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抬眼看向吴鸿,“他找我干什么?”
吴鸿言简意赅:“赔偿。周总想亲自跟你沟通。”
话音刚落,孙国涛便从旁边凑了过来,满脸鄙夷:“这帮搞资本的,没一个好东西!许念,你留个心眼儿,他们嘴里每个字都可能藏着钩子。这样,你开免提!我们大伙儿帮你听着,帮你参谋参谋!”
许念看了孙国涛一眼,感激地微微颔首。
吴鸿倒也无所谓,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按下了免提键。
那一瞬间,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许念缓缓俯下身,对着手机话筒,用一种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开了口:
“你就是周鸿涛?”
没有称谓,没有客套,劈头就是一句冷硬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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