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话音落下,车厢里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寂静。
没人说话,但每个人眼前都浮现出了同一个画面。
当大屏幕上那些饱经风霜的质朴脸庞,伴随着直击人心的歌词交错出现,台下会是怎样一番的场景。
那必将是一片泪水的汪洋。
“许安邦?”郑涛突然一嗓子打破了沉静,“哎老许!你爹不就是下井的吗?这名字不会是你爹吧?”
许念郑重地点了点头。
“卧槽!”郑涛一拍大腿,声音响亮,“你小子可以啊!搞个作品顺手把你爹塞了进来,公私兼顾嘛!”
“我爹十八岁下井,今年五十四,三十六年工龄。”
许念的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声音里透着一股藏不住的光,“他一辈子都在采煤一线。论代表性,他足够代表整个行业。”
“你今年三十五,你爹五十四,生你够早的!”郑涛继续道。
“参加工作就结婚了,没多久就有我了。”
在座的对这行当几乎一无所知,杨铭便好奇地问:“老师,采煤……跟别的岗位有什么不一样吗?”
一提到父亲的专业领域,许念瞬间像换了个人。
他从综采队到掘进队,从瓦斯爆炸的凶险到井下百米深处的幽闭,滔滔不绝地为他们描绘出另一个世界。
那不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个家庭的支柱,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最后他用一句斩钉截铁的话作为总结:“所以在这个行业里,没有任何人比许安邦同志,更能代表那千千万万的煤矿工人。”
车里的气氛再次被点燃,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许念这时摸出手机点开微信,转向孟云泽:“小孟,我转了三千五,你收一下。上次那顿饭钱。”
孟云泽立刻摆手,态度坚决:“许老师我不要,这顿就当我请大家了。”
“那不行!”许念直接把手机屏幕怼到他脸前,“你是学生哪能让你破费。快点,微信点一下接受。”
孟云泽却纹丝不动,手机就搁在腿上,看都不看。
“行,你不点是吧?”许念思路一转,“我支付宝给你!你手机号就是支付宝吧!”
孟云泽反应极快,几乎在许念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摸出手机,飞速解锁支付宝,在设置里一通操作,直接关闭了“通过手机号向我转账”的功能。
许念愣住了,哭笑不得地指着他:“你这孩子……非逼我掏现金是吧!现在谁还用现金。”
“老师,您这次带我和徐瑞出来做音乐,就当学费了行不?”孟云泽笑着说。
“我是你老师,教你东西天经地义,收什么钱!我成什么人了!”
可无论许念怎么说,孟云泽就是摇头,那副“你给我钱我就跟你急”的架势,谁也劝不动。
旁边的郑涛看不下去了,大咧咧地开口:“哎我说老许,你现在不是穷得叮当响吗?人家小孟不要你就先拿着,等发财了再还他呗。”
“谁说我穷了!”许念猛地一拍胸脯,得意洋洋地宣布,“哥们儿刚发了笔财,一万块!”
“哇!一万?”大家立刻来了兴趣,“什么钱啊许老师?”
许念便眉飞色舞地,把刚才在华夏交响乐团如何用《我爱你中国》的授权“逼宫”,最终为媳妇胡文慧抢下首席位置的壮举,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学生们听得目瞪口呆,石青青有些担忧地问:“许老师,那可是华夏交响乐团……您这么干,会不会有麻烦?”
“怕个卵子!”
许念满不在乎地一挥手,“他们团本身屁股就不干净,你师母的业务和颜值都是顶尖。我这不是徇私,我是把最好的东西给人民群众端出来!那帮孙子非要打压我媳妇,我这个当老公的不出手谁出手?”
他梗着脖子,掷地有声:“这事儿我办的,谁他妈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许老师,您真MAN!”何慧婷由衷地赞道。
郑涛在一旁听得直摇头,对着学生们感叹:“唉你们看看,你们的许老师本来是个多温文尔雅的人,现在硬是给逼成一个滚刀肉了。”
“我也想温文尔雅啊!”许念一脸“委屈”,“可没办法,对面站着的净是些畜生,你跟他们讲人话他们听不懂!我也是被逼无奈!”
这句话让车里的学生们心里都咯噔一下,想起了许念在学校的遭遇,一时间都沉默了。
许念转头又对郑涛说:“涛儿,你那钱也别急,山艺的‘军饷’一到,我立马给你。”
“我的不急。”郑涛摆摆手,眼珠子一转,坏笑道:“不过嘛,既然小孟的钱你还不掉,不如到济南请我们搓一顿正宗的鲁菜!”
“对啦对啦!”何慧婷一听见吃,眼睛都亮了,“许老师!我还没吃过正宗的九转大肠咧!”
杨铭立刻在一旁起哄:“慧婷,你要吃九转大肠,我强烈推荐你试试‘原味’的,那才叫一个地道!”
车里的男生们瞬间秒懂,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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