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孤岛的风带着咸腥,刮过祭坛黑石上的刻痕,那些扭曲的上古符文在暮色里泛着淡青微光。祭坛中央的九劫鼎半悬着,青铜鼎身布满未完工的凹槽,内里流转的混沌气像被困的游龙,偶尔撞得鼎壁发出闷响。
肖河站在鼎前三丈外,指尖凝着一缕本命灵力,没急着靠近。他素来谨慎,哪怕九黎盟的长老再三保证半成品的鼎不会失控,也不愿凭白冒险——修行路上,死在“意外”里的修士,比死在仇家手里的多得多。他绕着鼎走了三圈,目光扫过每一道凹槽的走向,指尖的灵力随着视线轻颤,忽然,那缕灵力竟被鼎内的混沌气扯了一下,与此同时,他法身中潜藏的“破妄法则”骤然苏醒,在丹田处转了个圈,与鼎身的波动形成了微妙的呼应。
“法则共鸣?”肖河眉梢微挑,脚步顿住。他早知道自己的破妄法则能勘破虚妄、引动同源之力,却没料到这半成品的九劫鼎,竟真的藏着与他契合的法则碎片。他缓缓将法身之力外放少许,淡金色的法则光晕裹着他的身形,刚触到鼎身的刹那,鼎内的混沌气突然沸腾起来,顺着凹槽涌出,在鼎外凝成了一道道混沌纹路,像活过来的藤蔓,缠向肖河的法身。
他没有躲闪,反而将破妄法则催至三成——要摸清这鼎的底细,就得先接下这股力量。混沌纹路缠上法身的瞬间,肖河清晰地感知到其中蕴含的“劫力”,那是九劫鼎的核心力量,只是此刻半成品的鼎无法掌控,竟在吸收他法身灵力时,误触了祭坛的防御机制。
“嗡——”
祭坛十二角的黑石突然裂开,十二道幽冥火柱破土而出,黑色火焰裹着蚀骨的寒意,瞬间将肖河围在中央。火柱顶端凝成了幽冥火鸦的形状,尖啸着扑下来,火焰过处,连空气都被烧得扭曲,带着能消融灵力的诡异力量。
肖河眼神没乱,左手捏诀引灵力成盾,挡住左侧火鸦的同时,右手握拳砸向地面。《裂山拳》的基础招式,却被他注入了破妄法则——拳风撞在祭坛地面的符文节点上,那道正欲喷发的火柱顿了顿,火焰的颜色淡了三分。他脚步疾动,踩着九宫步在火柱间穿梭,黑袍下摆被火风扫到,瞬间灼出焦痕,可他连眼皮都没抬,目光始终锁着火阵的核心:十二道火柱的连线中心,藏着一枚泛着黑芒的阵眼石。
“九幽冥火阵,靠阵眼石引地底幽冥气,只要破了阵眼……”肖河心里盘算着,指尖已经凝起一道法则之刃。可就在他要出手的刹那,天际突然坠下一道银光,速度快得像流星,直插祭坛中央的九劫鼎旁。
是柄古剑。剑鞘是暗银色,刻着繁复的云纹,剑格处镶嵌的黑曜石上,竟刻着蚩尤战纹——那纹路扭曲狰狞,带着上古战场的血腥气,此刻接触到鼎身的混沌气,突然亮起暗金色的光。更诡异的是,这光芒竟与肖河法身中破妄法则的光晕,一模一样。
肖河的动作顿住,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认得这剑——典籍里记载,仙界监察使的佩剑上,就有蚩尤战纹,是上古时期用来镇杀魔族余孽的法器。可这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没等他细想,剑鞘上的战纹突然暴涨,一股霸道的上古战意顺着剑身蔓延,撞向周围的幽冥火柱。那些黑色火焰遇到战意,竟像遇到克星般往后缩。肖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没退反进,左脚尖点地,身形跃到古剑旁,指尖轻轻划过剑鞘上的战纹。
他在赌——赌这剑的战纹与自己的法则同源,能被他引动。
果然,指尖触到战纹的瞬间,暗金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指尖涌入体内,与法身的破妄法则交融在一起。肖河只觉得丹田处一阵滚烫,原本三成的法则之力,竟瞬间涨到了五成。他不再犹豫,右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拔——没完全拔出,只露出半寸剑刃,可就是这半寸剑刃,散发出的剑气已经劈开了两道火柱。
“阵眼在东南角!”肖河喝了一声,声音裹着战意,震得祭坛黑石簌簌掉灰。他握着剑柄,借力将古剑往东南角一掷——剑身在半空划出一道银弧,精准地刺中那枚黑芒阵眼石。“咔嚓”一声,阵眼石裂开,十二道火柱瞬间失去了力量,黑色火焰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祭坛地面上淡淡的焦痕。
古剑插在阵眼石旁,战纹的光芒渐渐淡去,可肖河法身中的破妄法则,却还在微微颤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剑身上残留的蚩尤战纹,与自己的法则产生了更深的联系,甚至在刚才催动战意时,他体内的体术根基,也跟着松动了几分。
“这剑……不简单。”肖河走到古剑旁,刚要伸手去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空间波动的轻响。他动作一顿,右手悄然凝起法则之力,转身时,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凌厉,只剩几分淡然——只是眼底深处,正快速评估着来人的修为。
三道身影站在祭坛入口,左边是个穿青衫的少年,腰间挂着一支玉笛,周身灵气纯净得像山涧清泉,修为在筑基后期,看气质像是人族大宗的弟子;中间是位红发少女,身后飘着三条毛茸茸的狐尾,妖族的气息藏不住,修为竟在金丹初期,比肖河还高半阶;右边的少年裹着黑袍,指尖萦绕的魔气虽淡,却带着几分狠厉,筑基巅峰的修为,应该是魔族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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