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孤岛常年被铅灰色浓雾裹挟,潮湿的海风卷着咸腥,拍在祭坛黑色奇石上,溅起细碎水雾。那祭坛由不知名的墨色岩石砌成,三层基座上刻满扭曲的符文,符文缝隙间似有暗红流光游走,像极了濒死者凝固的血。九黎盟修士身着玄色法袍,手持各式法器环绕祭坛,气息沉凝如铁,而盟主钟离岳站在祭坛核心,枯瘦的手指紧攥着一枚巴掌大的玉简——那是能催动祭坛的“时空玉简”,玉简表面泛着淡蓝色光晕,隐约能看到里面流动的时空碎片。
肖河立在祭坛百步外,青衫下摆被海风拂得微扬,他垂着眼,看似在打量脚下湿滑的礁石,实则神识早已如细密的网,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座祭坛。从踏上孤岛的那一刻起,他便察觉祭坛的能量波动与寻常阵法不同,那波动里藏着一丝极淡的“断裂感”——像是时空被强行拼接,而这种断裂感,恰好与他法身鳞片蕴含的“时空吞噬”特性隐隐相斥。他没急着出手,只是指尖在袖中轻轻捻动,暗金色的时空法则印记顺着指尖滑落,沾在礁石缝隙里,顺着岩石的脉络,悄无声息地爬向祭坛核心。这是他的习惯:不打无准备之仗,哪怕对手看似不堪一击,也总要先布下后手——谨慎,从来都是他能在凶险修真界活下来的根本。
“肖河,你若识相,便乖乖退去!这祭坛乃我九黎盟百年心血,岂容你一个外人窥探?”钟离岳的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威慑,可他微颤的指尖却暴露了心虚。他早就听闻肖河的名声:年纪轻轻便领悟时空法则,战力彪悍得能越级斩敌,更要紧的是,此人素来杀伐果断,得罪过他的势力,没一个有好下场。可祭坛关系到九黎盟能否篡改修真界时空线,夺取其他宗门的气运,他绝不可能放弃。
肖河终于抬眼,目光落在钟离岳手中的玉简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意却没达眼底,反倒透着几分腹黑的冷:“百年心血?用偷来的‘仙界气息’强行搭建的祭坛,也配称‘心血’?”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钟离岳心头,他脸色骤变:“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肖河轻描淡写地应着,指尖却突然动了。只见他抬手对着祭坛核心虚点,先前埋下的时空法则印记瞬间爆发,暗金色纹路如蛛网般在祭坛表面蔓延,精准地缠上了那些暗红符文。几乎是同时,钟离岳怒吼一声,将时空玉简按在祭坛凹槽里:“竖子狂妄!催动祭坛,绞杀他!”
淡蓝色的能量从玉简中喷涌而出,如潮水般涌向祭坛四周的符文,那些符文瞬间亮起,化作一道道深蓝色的光刃,朝着肖河劈斩而来。九黎盟修士也同时动了,有人祭出巨斧,斧刃裹挟着土系灵力砸向地面,想震碎肖河脚下的礁石;有人捏动法诀,召唤出数条水蟒,张开獠牙咬向他的四肢;还有人隐入浓雾,显然是想偷袭——他们知道肖河战力强,便打算以多欺少,用车轮战耗死他。
可肖河像是早料到他们的招式,面对扑面而来的光刃与法器,他非但没退,反而往前踏了一步。这一步踏出,他身上的青衫突然无风自动,后背竟缓缓展开一片暗金色的鳞片——那是他的法身外化,每一片鳞片都泛着细密的光泽,鳞片边缘萦绕着淡淡的紫金色雾气。就在光刃即将触到他衣襟的瞬间,鳞片突然渗出紫金色血液,血液化作极细的丝线,如活物般缠上那些淡蓝色光刃。
“这……这是什么术法?”一名修士惊呼出声,他看到那些紫金色丝线竟硬生生将光刃拽停,随后顺着光刃的轨迹,反向缠向时空玉简!
钟离岳瞳孔骤缩,想收回玉简,可已经晚了——紫金色血液丝线顺着玉简的缝隙钻入,非但没被玉简的能量摧毁,反而将玉简涌出的能量一点点“抽离”,顺着丝线倒流,最终汇入肖河腰间悬挂的那尊青铜小鼎。那鼎名为“九劫鼎”,平日里不过巴掌大小,此刻被紫金色能量灌注,竟“嗡”的一声暴涨到丈高,鼎身刻着的“因果法则”凹槽瞬间亮起,凹槽深处,一枚约莫拳头大小、泛着七彩光晕的“眼睛”缓缓浮现——那眼睛的瞳孔里流动着时空碎片,正是仙界特有的“时空之眼”!
“不可能!你怎么能引动鼎中的因果法则?”钟离岳踉跄后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耗费百年,才从一处上古遗迹中找到时空之眼的碎片,勉强将其与祭坛绑定,本想借时空之眼篡改修真界的时空线,让九黎盟独占气运,可他万万没想到,肖河竟能通过自己的法身与九劫鼎,直接激活时空之眼的本体!
肖河没理会他的惊呼,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法身鳞片。那些鳞片吸收了玉简的能量后,暗金色光泽愈发浓郁,每一片都像是成了一面小镜子,映照出周围的时空轨迹。他能清晰地看到,时空之眼与浓雾深处的一处虚空裂缝相连,而裂缝的另一端,似乎是更高维度的空间——那应该就是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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