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玄元阁分部的青木密室中,灵火盏的幽光在四壁青纹石砖上跳跃。肖河负手而立,玄色道袍上的银线云纹随呼吸微不可察地起伏,眸光沉静如古潭,落在案几上那枚羊脂白玉佩上。玉质温润,却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那是血手阎罗以心头血祭炼的“血誓玉佩”,按规矩本该指向九黎盟海外祭坛的核心坐标。
“贪生怕死,见利忘义……”肖河指尖轻叩案几,声音低哑如琴弦轻颤,“《心衍篇》推演此獠命格,果然是墙头草的胚子。”
他掌心翻覆,一枚刻满古朴咒文的青铜玉简悬浮而起,玉简表面“九黎盟”三字突地爆发出暗金色光芒。肖河双指并立如剑,凌空勾勒咒文,那些本应烙印在玉简上的盟规咒文竟如活物般剥离,化作丝丝缕缕的光纹,缠绕上他的指尖,最终落向玉佩。
“嗡——”
玉佩剧烈震颤,玉髓深处渗出的血色灵气被咒文强行扭曲,竟在表面凝成一张狰狞的阎罗面谱。血手阎罗站在密室角落,肥硕的身躯抖如筛糠,额角冷汗顺着皱纹滑落,滴在绣着金线的靴面上。他偷瞄肖河的侧脸,只见那青年修士眉目间无波无澜,唯有眼底深处偶尔闪过的寒芒,让他想起昨夜亲眼所见——肖河单手捏碎三名金丹修士的元婴,指缝间连一丝血迹都未沾染。
“肖……肖真人,这玉佩……”血手阎罗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肖河没有回头,指尖的咒文勾勒到最后一笔时,他身后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法身虚影。那法身通体覆盖着细密的鳞片,每一片鳞甲上都流淌着紫金色的光纹,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血液——那血液并非赤红,而是带着金属光泽的紫金色,落地时竟在青石砖上烧出细微的孔洞。
“时空法则……”肖河低语,法身鳞片上的纹路骤然亮起,如同一幅微缩的星河图在流转。他屈指一弹,数滴紫金色血液精准地落在玉佩的血誓阵眼上,瞬间将原本指向海外的时空坐标彻底篡改。
“看好了。”肖河的声音陡然转冷,青藤剑的剑灵自他袖口飘出。那剑灵是一抹青碧色的流光,化作三尺长短的剑影,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玄奥的弧线。随着剑影掠过,血手阎罗的身影旁竟浮现出一条条淡红色的光链,链上密密麻麻地刻着无数小字——“辛丑年,卖友求荣换金丹”、“壬寅月,屠灭仇家夺矿脉”……正是他此生因贪生怕死而犯下的累累恶行。
“这是你的‘贪生因果链’。”肖河指尖按在玉佩上,暗金色的盟咒纹路与紫金色的时空篡改阵完美融合,“当玉佩能量与李家灵脉共鸣时,这些因果链会自动投射到九劫鼎上。”
血手阎罗瞳孔骤缩,猛地跪倒在地:“肖真人饶命!小的一定把玉佩献给李傲天!绝不敢有半分差池!”他太清楚九劫鼎的厉害,那是玄元阁镇阁之宝,专司推演因果、显化证据,若李傲天看到这些“铁证”,定会将他挫骨扬灰。
肖河冷笑一声,法身虚影缓缓隐去,唯有鳞片上残留的暗金色光泽愈发深邃。他俯身拾起玉佩,指尖在玉背轻轻一弹,一道微不可察的符篆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那是他用《心衍篇》推演的“引灵聚煞阵”,专门针对李家灵脉的火属性灵韵。
“三日后,李家若无事,你便提着自己的元婴来见我。”肖河将玉佩抛给血手阎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三日后,燕京李家祖地。
万里晴空突然被一股狂暴的灵压撕裂,李家族地中心的演武场轰然炸开。冲天的火光中,血手阎罗献上的玉佩悬浮半空,表面的血誓纹路疯狂流转,将李家族地灵脉枢纽的火属性能量疯狂汇聚,最终在九劫鼎上空凝成一道巨大的因果光轮。
“血手阎罗背叛九黎盟!通敌叛国!”
“证据确凿!李傲天教子无方,私通敌寇!”
九劫鼎鼎身的“因果法则”凹槽中,血手阎罗的“背叛证据”如走马灯般显现——伪造的密信、虚假的交易记录、甚至还有肖河用幻术模拟的“通敌场景”。这些证据被时空篡改阵扭曲了因果,竟与李傲天年轻时的几件秘事完美契合,看得围观的李家修士目瞪口呆。
李傲天站在演武场中央,白发无风自动,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咔咔作响。他看着九劫鼎上“铁证如山”的画面,又瞥见远处天空中若隐若现的玄元阁飞舟,猛地喷出一口心头血。
“肖河!!”他发出困兽般的咆哮,周身灵压瞬间暴涨至化神期巅峰,却在即将爆发时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压制——那是肖河提前布下的“锁灵阵”,借着玉佩引动的灵脉乱流悄然生效。
江州青木密室。
肖河盘坐在蒲团上,九劫鼎悬浮在他面前,鼎身的因果光轮缓缓旋转。他指尖轻点鼎身,那些伪造的证据便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真正的纹路——那是他用紫金色血液刻下的“时空锚点”,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李家族地灵脉崩溃时逸散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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