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阁的密室藏在七重禁制之后,每一道禁制都流转着玄元道尊留下的清光,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得干干净净。肖河站在青铜门前,指尖划过门环上的“玄”字印记,门内突然传来丹火烹煮的轻响,混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让他紧绷的神经微微松弛——这气息纯净无垢,不似邪祟。
石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里面一丈见方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桌上燃着一盏青铜灯,灯芯是半透明的鲛人油,火焰呈诡异的青蓝色,将墙壁上悬挂的丹经古卷映照得影影绰绰。最引人注目的是桌案后的身影,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月白道袍,发髻用一根普通的木簪固定,面容清癯,颔下三缕长须随风微动,正是肖河在丹瓶底见到的名字——青虚子。
“肖道友来得比我预想中早。”青虚子放下手中的丹炉,声音温和如春风拂过湖面,“请坐。”他指尖轻弹,石桌对面的石凳上便多了一层柔软的云棉垫,显然是早就备下的。
肖河没有立刻坐下,他的目光扫过石室的每一个角落。墙壁上的丹经字迹苍劲,带着与九劫鼎同源的道韵;角落里的药篓里放着几株罕见的“醒魂草”,叶片上还沾着晨露;最让他在意的是青虚子道袍的袖口,刚才对方抬手时,他法身的鳞片突然泛起涟漪——那袖口内侧竟绣着半片银色的星轨暗纹,与他曾在古籍中见过的天机阁标志分毫不差。
天机阁是修真界最神秘的情报组织,据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从不参与任何势力纷争,青虚子为何会有他们的标记?
“肖道友似乎对贫道的住处很感兴趣?”青虚子微微一笑,将一卷泛黄的兽皮卷推到石桌中央,“比起这些,想必道友更关心这个。”
兽皮卷展开的瞬间,一股混沌初开般的气息扑面而来。卷上用朱砂绘制着繁复的丹方,最上方写着三个古篆字——混沌丹。肖河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能感觉到丹田内的九劫鼎正在剧烈震颤,鼎身那些原本模糊的法则凹槽,竟有几道开始隐隐发亮,与丹方上的纹路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混沌丹,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丹气所化,据说能洗髓伐脉,重塑道基,甚至能让修士在飞升时避开雷劫。”青虚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但此丹极难炼制,需集齐九种混沌灵气——庚金之锐、乙木之韧、壬水之柔、丙火之烈、戊土之厚,再加上风、雷、光、暗四象灵气,方能开炉。”
肖河的指尖缓缓划过丹方上的朱砂纹路,当指尖触及“丙火之烈”四个字时,紫金色的血液不由自主地渗出皮肤,滴落在兽皮卷上。血液渗入的刹那,丹方突然亮起红光,浮现出一行小字:“离火精魄,藏于极阴之地,伴蚩尤残魂而生。”
离火精魄!肖河猛地想起在九黎盟密室中搜到的玉简,上面记载着断魂崖底的祭坛下,封印着一缕从地心深处引来的离火,正是炼制某种邪丹的关键。看来这离火精魄,就是九种混沌灵气中的丙火之烈。
“青虚子前辈倒是慷慨。”肖河收回手,眼底的疑虑却更深了,“如此珍贵的丹方,为何要赠予我?”他不信这世上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
青虚子端起石桌上的灵茶,轻轻吹了吹浮沫:“因为只有道友能炼制此丹。”他抬眼看向肖河,目光深邃如古井,“九劫鼎认主,而混沌丹需借鼎身蕴含的混沌法则方能成型,整个修真界,除了道友,再无第二人。”
“你知道九劫鼎?”肖河的声音陡然转冷,青藤剑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手中,剑尖直指青虚子的咽喉,“你到底是谁?与玄元道尊是什么关系?”
剑风拂动青虚子的长须,他却面不改色,甚至还轻轻放下了茶杯:“道友何必动怒?”他的指尖在石桌上轻轻一点,一枚半块巴掌大的古卷碎片从袖中飞出,落在肖河面前,“贫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道友或许会感兴趣。”
古卷碎片是用某种妖兽的皮鞣制而成,边缘还残留着烧灼的痕迹,上面用九黎盟的巫文记载着炼丹之法,其中几段竟与九转续命丹的炼制手法如出一辙。更让肖河心惊的是,碎片末尾画着一个三足鼎的图案,鼎身上的纹路与九劫鼎几乎完全相同!
“这是……九黎盟的炼丹古卷?”肖河的瞳孔骤缩,“你从哪里得到的?”
“三日后是月食之夜,海外有座无名孤岛,岛上有九黎盟的祭坛。”青虚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地说道,“另一半古卷就在祭坛深处,那里还有道友需要的离火精魄。至于玄元道尊……到了那里,道友或许能找到答案。”
肖河盯着青虚子的眼睛,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对方的表情始终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他的法身鳞片再次泛起涟漪,这次捕捉到的不是天机阁的暗纹,而是青虚子道袍领口处,一枚被汗水浸透的玉佩——玉佩的形状,正是玄元道尊的本命法宝“清玄扇”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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