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沙星砂突然凝结成冰晶棱柱,在众人脚下拼出迷宫轮廓时,岛花的鹿皮鞭已甩在半空。七岁小姑娘的马尾辫扫过雪岛熊毛绒耳朵,辫梢贝壳发饰撞出细碎脆响:这冰墙比雪岛的蓝冰还亮堂!她话音未落,左首冰墙突然映出熟悉的雪岛木屋,却见自己的身影从窗口翻出——后背竟生出蛛形机械肢,金属关节开合间溅起冰晶碎屑。
姐快看!花熊抱紧怀中诗集,九岁男孩的兽皮靴碾过星砂,那是我们的树屋!他指向右首冰墙,却见墙中花熊正将燃烧的诗集抛向人群,火苗舔舐处露出机械齿轮构成的心脏。雪岛熊喉咙里滚出闷响,巨掌按在冰墙上,掌心火焰胎记将冰面灼出焦痕:这些不是镜像...是另一个我们。
女娃的桦木手杖重重敲在冰砖缝隙,杖头海鸥图腾渗出微光。八十岁老人的深蓝色围巾裹住半张脸,露出的眼角皱纹里积着星砂:镜像会放大恐惧,却也藏着真相。她转身时,冰墙映出二十五年前的自己——飞机失事当日,年轻的女教师正抱着救生衣冲向坠机残骸,却被黑影拖入深海。
夏宕的军刀突然出鞘,刀刃刮过冰面迸出火星。白发老人的冲锋衣袖口露出泛黄的珍珠项链绳头,那是二十五年前塞进女娃行李的新婚礼物:老妇人,还记得咱们在雪岛搭的第一间雪屋吗?他故意用轻快语调说话,却在冰墙映出自己独守空屋的画面时,喉结剧烈滚动。
雪花的指尖抚过颈间断裂的冰晶项链,断裂处渗出的金色血液在冰墙上绽开梅花状纹路。她突然听见婴儿啼哭,循声望去,竟见某面冰墙中年轻的安娜将襁褓推入救生袋——而抱着救生袋奔跑的人,竟是戴着黄金面具的雪岛熊。
不可能...雪岛熊的咆哮震落头顶冰晶,它看见冰墙中自己的皮毛褪成金属质感,巨掌捏碎的不是猎物,而是抱着花熊的雪花。金色火焰胎记在愤怒中暴走,将冰墙熔出窟窿,却从窟窿里伸出缠满锁链的手臂,锁链末端挂着雪花的断链项链。
花熊突然踉跄跪倒,手中诗集无风自动翻开,空白页上浮现血字:心有魔镜生暗鬼,眼含星砂照迷途。他鼻血滴在书页,染红的字迹竟化作蝴蝶振翅,翅膀上映出神秘人操纵机械军团的画面。岛花立刻甩鞭护在哥哥身前,鹿皮鞭却穿过蝴蝶残影,抽在冰墙上激射出六棱冰晶,每片冰晶里都映着母亲雪花被机械触手刺穿的瞬间。
都别碰镜面!女娃的警告被冰墙爆鸣淹没,数十面冰墙同时浮现血纹,中央通道突然扩张,露出悬浮在空中的青铜天坛。坛上站着个身披银鳞斗篷的少女,她摘下兜帽时,众人惊呼——那竟是长着机械右眼的岛花,左眼虹膜里流转着星砂数据流。
欢迎来到恐惧的博览会。机械岛花开口,声音像齿轮摩擦,每面镜子都需要祭品,你们想先看谁的结局?她抬手轻挥,最近的冰墙映出夏宕跪坐在女娃墓前的画面,老人白发上落着雪,手里攥着半块冰晶项链。
够了!雪岛熊的熊掌拍碎镜面,却见碎冰重组为花熊被机械藤蔓贯穿的场景。雪花突然想起女娃教过的急救知识,咬破舌尖向前扑倒,金色血液溅在冰墙上竟形成时空裂缝。她抓住裂缝边缘的瞬间,看见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正与雪岛熊拥吻,两人身后是燃烧的机械军团。
妈妈小心!岛花的尖叫混着冰裂声,雪花转头见机械岛花的机械臂已穿透冰墙,指尖距离自己咽喉不足三寸。千钧一发之际,夏宕的军刀劈断机械指节,老人的登山绳却被另一道机械鞭缠住,整个人被拖向冰墙——墙中映着他被机械蜂群啃噬的腐尸。
女娃突然扯开围巾,露出脖颈间与雪花 identical的金色图腾。八十岁老人的皮肤在图腾光芒中变得晶莹,她张开双臂护住众人,桦木手杖爆发出海鸥长鸣:镜像吞心,唯爱不破!话音未落,所有冰墙同时龟裂,裂缝中渗出温暖的橙黄色光芒,那是雪岛篝火的颜色。
机械岛花发出刺耳尖啸,银鳞斗篷下露出机械骨架,胸腔里跳动的竟是花熊的诗集。你们逃不掉的...她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镜面碎片,每片碎片里都映着不同的绝望结局。雪花突然被某片碎片绊倒,抬头看见碎片中自己正亲吻雪岛熊的眉心,而他的火焰胎记化作钥匙,插入时空裂缝的锁孔。
接吻能解锁?岛花歪头躲过飞溅的齿轮,鹿皮鞭卷住花熊后颈将他拖到安全区,哥,快作诗!你上次写的《咏冰墙》说不定能当武器!花熊慌忙翻书,却见书页上的血字已变成破镜需凭心头血,化魔还仗腹中诗。他咬牙咬破拇指,在虚空中写下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血色诗句化作长枪刺穿正在重组的机械岛花。
雪岛熊趁机抱起雪花冲向天坛中央,却在踏上台阶时足下生空——整座迷宫突然翻转,众人坠入镜面组成的深渊。雪花在坠落中抓住雪岛熊的皮毛,却见它眼中倒映着无数个自己,每个自己都在不同时空做出不同选择。最近的镜像里,她正与夏宕相认,而远处的镜像里,她变成了机械岛花的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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