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的第十天,傍晚的风终于褪去了白日的燥热,裹着实验中学门口香樟树的清香,轻轻拂过行人的衣角。林溪背着速写本走在前面,手里攥着一支刚削好的素描笔——下午在公园写生时,陆知行帮她削了整整一盒笔,每一支都削得长短均匀,笔尖锋利,她特意留了一支握在手里,指尖能触到笔杆上细腻的木纹。
“溪溪,等等我们!”陆知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提着两个牛皮纸袋子,里面装着刚从巷尾买的糖炒栗子,还冒着淡淡的热气;江翊跟在他旁边,肩上搭着林溪的薄外套,是下午写生时林溪落在长椅上的,“你走那么快干嘛?栗子刚出锅,再快也得等凉一会儿才能吃啊!”
林溪停下脚步,回头时刚好撞进陆知行的目光里。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给白色的T恤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额角沾着的细汗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手里的牛皮纸袋子因为装着热栗子,边缘都泛着淡淡的水汽。她忍不住笑了:“我就是想早点找个路灯下的长椅,把下午没画完的荷花画完,顺便等栗子凉了一起吃。”
江翊把薄外套递到她手里,笑着说:“刚在公园看你画画,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没停,小心晚上着凉。再说了,画也不急这一会儿,先找个地方歇脚,吃点栗子垫垫肚子,不然一会儿该饿了。”
林溪接过外套,披在肩上,外套上还残留着下午阳光的温度,还有一丝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是陆知行早上帮她收拾画具时,顺手把外套洗干净烘干的。她心里暖暖的,跟着两人往不远处的路灯走去,那盏路灯是他们高考前经常停留的地方,灯杆上还贴着一张褪色的“高考加油”贴纸,是当时班里同学一起贴的。
走到路灯下的长椅旁,陆知行先把牛皮纸袋子放在长椅上,又掏出三张纸巾,仔细地擦了擦长椅上的灰尘:“刚有风吹过,落了点树叶,擦干净了再坐,别弄脏衣服。”林溪和江翊在长椅上坐下,陆知行打开牛皮纸袋子,一股甜甜的栗子香立刻飘了出来,引得林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心烫,我先剥一个给你试试。”陆知行拿起一个栗子,用指尖轻轻捏了捏,又对着栗子壳的缝隙吹了吹,才慢慢剥开。栗子壳有点硬,他剥的时候,指尖不小心被壳边缘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他却没在意,把剥好的栗子仁递到林溪面前,“刚出锅的,还挺甜,你尝尝。”
林溪接过栗子仁,放进嘴里,甜甜的、糯糯的,带着刚出锅的温热,瞬间暖了肠胃。她看到陆知行指尖的红印,心里一紧,赶紧从书包里拿出创可贴,拉过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贴在伤口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剥栗子的时候慢一点,别着急,又没人跟你抢。”
她的手指轻轻碰到陆知行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陆知行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绷紧了手背,却没有抽回手,只是看着林溪认真贴创可贴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夕阳已经落下,路灯的暖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睫毛长长的,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认真的样子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
江翊坐在旁边,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个栗子自己剥了起来,还故意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留了点空间。他早就看出,林溪对陆知行的在意,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围,而陆知行的心意,更是藏都藏不住,只是两人都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这份小心翼翼的喜欢,反而比直白的告白更显珍贵。
“谢谢,”陆知行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其实也不疼,就是划了一下,过一会儿就好了。”
“那也得小心点,”林溪松开他的手,脸颊微微泛红,赶紧拿起一个栗子,学着他的样子剥了起来,“你刚才帮我剥了一个,我也帮你剥一个,咱们扯平了。”栗子壳有点硬,她剥了半天,才勉强剥出一个完整的栗子仁,递到陆知行面前,“可能剥得有点丑,你别嫌弃。”
“怎么会嫌弃,”陆知行接过栗子仁,放进嘴里,觉得比自己剥的还要甜,“不管你剥的是什么样的,都好吃。”
江翊看着两人的样子,笑着打趣:“我说你们俩,剥个栗子都这么甜,是不是想把我这个‘电灯泡’甜晕啊?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们一起来了,自己回家吃栗子多自在。”
林溪的脸颊更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剥栗子,不再说话;陆知行则笑着瞪了江翊一眼,拿起一个剥好的栗子仁递给他:“少贫嘴,给你,堵住你的嘴,别再胡说八道了。”
三人一边吃栗子,一边聊着天。江翊说起昨天给奶奶打电话,奶奶说老家的梨树结了很多小梨,等秋天成熟了,就摘下来寄给他们吃;林溪说,等秋天梨熟了,想跟他们一起去老家,帮奶奶摘梨,顺便把奶奶和梨树的样子画下来,做成一本小小的画册;陆知行立刻答应,说要帮奶奶打扫院子,还要跟江翊学编玉米叶小兔子,送给林溪当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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