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第一天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书桌前投下道金色的光带,里面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林溪盯着摊开的数学试卷,第7题的二次函数图像像只歪歪扭扭的蝴蝶,在眼前晃来晃去。桌角的作业堆成小山,语文的文言文翻译、英语的阅读理解、物理的实验报告,像座无形的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早知道晚会结束就不熬夜刷剧了。”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指尖在布满公式的草稿纸上划过,留下道浅浅的印痕。书桌上还放着昨晚没吃完的芒果干,包装袋被阳光晒得发亮,旁边是陆知行送的橘子糖,糖纸折成的星星沾着点饼干屑——那是跨年夜剩下的零食,此刻却成了写作业时唯一的慰藉。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周窈的消息:“姐妹救命!数学最后两道大题是什么神仙题目?我怀疑老师在刁难我们!”后面跟着三个崩溃的表情包。林溪看着消息笑出声,刚想回复,又弹出苏晓晓的消息:“物理卷子第5题你会吗?我看了半小时解析还是没懂,赵磊说他体育训练完帮我问江翊。”
她放下手机,拿起物理练习册翻到第5题,看着上面复杂的电路图,突然想起跨年夜江翊修音响时的样子。他当时用圆珠笔挑着电线的专注神情,和练习册上的电路图重叠在一起,林溪突然觉得那些交错的线条好像没那么难懂了,指尖在纸上轻轻画出电流的走向。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大概是在楼下堆雪人。林溪趴在窗台上往下看,几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孩正在滚雪球,雪花被踩得咯吱作响。她的目光落在对面楼的阳台上,陆知行正趴在栏杆上打电话,手里还拿着本物理书,大概也在被作业折磨。他突然抬头往这边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陆知行笑着挥了挥手,做了个“写作业”的口型。
林溪慌忙缩回脑袋,脸颊有点发烫,转身时差点撞到书桌。她看着桌上堆积的作业,突然觉得刚才的对视像颗糖,甜滋滋地化开在心里,驱散了些写作业的烦躁。她拿起数学试卷,深吸一口气:“先攻克函数这座大山!”
中午吃饭时,妈妈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把一块糖醋排骨夹到她碗里:“假期作业很多吗?看你早上就没离开书桌。”林溪扒着米饭,含糊地说:“还好,就是科目太多了,每科都有一张卷子。”妈妈笑着摇头:“谁让你跨年夜玩到那么晚?现在知道赶作业的苦了吧。”
饭后回到书桌前,林溪发现手机又多了几条消息。赵阳在班级群里发了张作业照片,配文“奋斗使我快乐(才怪)”,照片里他的作业堆得比脸还高。李明回复了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串哭脸。陆知行发了张夕阳下的书桌照片,书桌上摆着摊开的物理题,旁边放着颗橘子糖,和林溪书桌上的那颗一模一样。
林溪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橘子糖的位置,突然有了动力。她把各科作业按难易程度排好顺序,先从擅长的语文开始。文言文翻译虽然枯燥,但看着那些陌生的字词在笔下变成通顺的句子,心里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当译完《三峡》最后一句时,她伸了个懒腰,窗外的夕阳刚好落在作业本上,把“清荣峻茂”四个字染成金色。
傍晚时分,天空又飘起了小雪。林溪裹紧毛毯继续写英语阅读,那些密密麻麻的单词像小虫子,在眼前爬来爬去。她拿出词典,把不认识的单词一个个标出来,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突然看到篇关于烟花的文章,里面描写烟花绽放的句子让她想起跨年夜的夜空,陆知行没说出口的告白和被烟花打断的瞬间,像电影片段在脑海里回放。
“叮咚——”门铃响了,林溪跑去开门,发现陆知行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笔记本,肩膀上沾着雪花:“我妈让我送点饺子过来,刚出锅的。”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盒,热气从缝隙里冒出来,“顺便……问你道物理题,实在想不出来了。”
林溪让他进来,接过保温盒时指尖碰到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两人都缩回了手。陆知行的目光落在她的书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写了这么多?我才刚写完数学卷子。”书桌上的作业堆明显矮了一截,语文和英语作业已经整齐地放在一边,数学写了大半,只有物理还摊开在桌上。
“快坐下吧,外面冷。”林溪把饺子倒进盘子里,热气腾腾的韭菜鸡蛋馅香味弥漫开来,“哪道题不会?我刚好也写到物理。”陆知行翻开笔记本,指着道力学题:“这个滑轮组的受力分析,我总觉得哪里错了,算出来的结果和答案对不上。”
两人凑在书桌前讨论题目,林溪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画图,陆知行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尖,带着饺子的热气。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屋里却暖融融的,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偶尔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像首安静的歌。当终于算出正确答案时,两人同时松了口气,相视而笑时,眼里都带着点小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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