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桐挥了挥手让两人出去准备,待那两道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才懒洋洋地椅上一靠,指节叩了叩桌角的青瓷茶盏。
滚烫的茶水还冒着袅袅白雾,他噙着笑呷了两口,闲得发慌的指尖便捻起了桌案上堆着的卷宗。
指尖刚触到泛黄的纸页,目光扫过开头几行字,汪桐便忍不住低呼一声:“乖乖,这事儿够离奇!”
他越看越入神,眉梢都跟着挑了起来卷宗里写的女子,游历在外的夫君整整十年,夫君归来那日,她的儿子刚呱呱坠地。
那夫君怒火冲天,竟提着剑在宗门里奋勇杀人。
最后宗门念他可怜,终究没下死手,只把人扔进了蚀骨池,罚他受五十年炼骨之刑。
“啧啧,这个男的头上绿的发光这瓜比自己之前在抖音看的都要精彩。”
汪桐看得兴起,不知不觉就着茶水喝完等反应过来时,窗外的日头已西斜,卷宗堆得老高,他竟足足吃了一下午的瓜。
他忍不住笑出声“原来妖兽之间,也有这么多的破事,跟人也没两样嘛。”
推门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见云蹄子被拴在树下,灰扑扑的驴毛沾了些草屑,正有气无力地甩着尾巴。
他几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云蹄子背上,指尖轻轻一点拴着驴脖子的绳,那绳子就“咔嗒”一声自己松开了。
“走了走了。”汪桐夹了一下云蹄子的肚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
云蹄子不情不愿地往前挪了两步,走了没多远,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瞪着汪桐,压低了声音骂道。
“你小子在里面舒舒服服喝茶,我他妈在外面站了一天,跟条狗似的被拴着!明天我不去了,你明天别他妈找我老子!”
汪桐被云蹄子生气模样逗笑,伸手摸了摸它的毛。
“好了好了,明天让你去我办公的地方躺着,行了吧?
这几天我事儿多,等我缓过来,给你炼一炉三阶的修炼丹药,要不要?”
云蹄子耳朵动了动,尾巴耍了两下,嘴硬道“我无所谓,换个地方躺躺也一样。你那洞府我都躺腻了,换个地儿正好。”
“好好好,都依你。”汪桐笑得眉眼弯弯,拍了拍它的背,云蹄子才又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回到洞府,汪桐便盘膝坐在寒冰床打坐修炼。之前在通天河那里灵气根本不能够支撑自己修炼,回来就好了他屏气凝神,引导着灵气在经脉里缓缓流转,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汪桐睁开眼,只觉神清气爽,浑身的筋骨都透着舒坦。
他起身拍了拍衣摆,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云蹄子已经乖乖等在那儿,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
他翻身上驴,想起什么,转头朝药田的方向喊了一声:“融儿!”
药田里,汪融正弯腰打理着一片龙血稻,通红的稻穗沉甸甸地垂着,像染上了一层凝住的血,在光里泛着奇异的光泽。
听见汪桐的声音,他直起腰,脆生生地应道:“爹,怎么了?”
“今天爹要带人回洞府,你待会儿别露面,乖。”汪桐嘱咐道,见汪融点头应下,才满意地夹了夹云蹄子的肚子,“走了。”
这次骑着云蹄子出门,一路畅通无阻,往日里拦路的弟子见了他,都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
高博站在门口,瞧见汪桐骑着一头驴过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把门推开,笑着道:“汪长老早。”
高博转身去泡了杯茶,青瓷茶杯递到汪桐手里时,还带着温热。
汪桐从云蹄子背上下来,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云蹄子则不客气,直接找了个阴凉的角落,往地上一躺。
高博见状,转身出去。汪桐喝了口茶,目光落在桌角的卷宗上,随手拿起来翻了两页。
又舒服地吐了口气,忍不住感慨“我上辈子要是能有这么轻松的日子,就好了。这就是退休生活,爽!”
汪桐翻卷宗时,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干脆将泛黄的卷宗往脸上一盖,脑袋歪在椅背上,呼吸渐渐绵长竟就这么睡了一下午。
直到暮色四合,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高博提着两个酒坛走进来,他才轻声唤道“汪长老,您要的陈年醉仙酿,我给您拿过来了。”
卷宗下的人动了动,汪桐迷迷糊糊掀开纸页,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放桌上吧。”
“好嘞,汪长老。”高博轻手轻脚将酒坛搁在桌上,见他还带着困意,便没多打扰,转身退出去时顺手将门轻轻带上。
汪桐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手略过两个酒坍收进了储物戒指,这可是他特意让高博去坊市买的佳酿,今晚要用来招待郭江辉带来的人。
他踢了踢旁边还在呼呼大睡的云蹄子,驴耳朵动了动。
云蹄子不情不愿地撑起身子,甩了甩尾巴,嘴里还嘟囔着“睡个觉都不安生”
汪桐笑着跨上驴背,“走了,回去迎客。”云蹄子打了个响鼻,慢悠悠地驮着他往洞府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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