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上,烟尘弥漫。
豹哥嘴里叼着烟,从卡车头枕上探出脑袋,眯着眼打量着村口黑压压的人群。
他笑了,笑得轻蔑。
“就凭这些拿粪叉子的泥腿子?”
他一口浓痰吐出窗外。
“给我上!”
“手脚都打断,让他们知道,县城是谁的地盘!”
他身后的几十个混混,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嚎叫,挥舞着手里的钢管和砍刀,如同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冲了过去。
他就赌,他手下的人一上,这群村里人就会散开了,
然而,事情在他意料之外,
他们迎上的,不是想象中四散奔逃的绵羊。
而是一群被逼到绝境,眼睛血红的饿狼。
“杀——!”
李大东第一个吼了出来,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豁出命的狠劲。
”打死这群龟孙“
”干了乡亲们,打死他们。“
“保卫合作社!”
“保卫好日子!”
数百个汉子,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那声音汇聚在一起,竟让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混混,脚下猛地一顿。
可已经晚了。
两股人潮,轰然撞在一起。
没有章法,没有技巧。
只有最原始的,为了生存的血腥搏杀。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混混,几乎是在瞬间,就被数十倍于自己的人潮所淹没。
一个混混刚挥起钢管,迎面就砸来三四把锄头,连人带骨头都被砸进了泥地里。
另一个混混的砍刀刚划开一个村民的胳膊,下一秒就被打倒在地上,
哀嚎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整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面倒的屠杀。
豹哥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手里的烟掉在地上都毫无知觉。
就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中央,一道身影却显得格格不入。
李砚秋没有参与那场野蛮的群殴。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被十几个心腹护在中间的豹哥。
他动了。
身形如鬼魅,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
每一次闪躲,都恰到好处地避开挥来的拳头和农具。
每一次踏步,都精准地踩在倒地者的身体或武器的间隙。
他像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却又势不可挡。
一个挡在他前面的混混,刚察觉到身侧有风,脖颈就是一麻,整个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另一个混混举刀想砍,手腕却被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抓住,轻轻一拧,骨头便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无人能挡。
无人能看清他的动作。
当豹哥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感觉到一丝危险时。
已经晚了。
一把冰冷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那刀锋上散发出的寒意,让他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别动。”
一个平静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豹哥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只要自己稍微一动,那锋利的刀刃,就会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的喉管。
“首领”被擒。
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混混,看到这一幕,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斗志。
“当啷——”
不知是谁第一个扔掉了手里的武器。
紧接着,兵器落地的声音,响成一片。
所有混混都抱头蹲在了地上,脸上写满了恐惧。
整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超过五分钟。
数百个村民,手持农具,气喘吁吁地将这群入侵者围在中间,每个人的脸上,都还残留着搏命后的疯狂和狰狞。
李砚秋没有理会那些投降的混混。
他的匕首,依旧稳稳地抵在豹哥的喉咙上,分毫不动。
他看着这个脸色惨白,身体抖如筛糠的男人,缓缓开口。
“给你两个选择。”
豹哥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一个字都不敢说。
“第一,跟着我干。”
李砚秋的声音很轻。
“第二,我送你去见李拐子。”
李拐子?
豹哥的瞳孔猛地一缩。
李拐子是谁,他不知道。
但他能从这三个字里,听出一种死亡的气息。
他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不甘。
他豹哥在县城横行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就在这时,李砚秋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又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
“对了,忘了告诉你。”
“703研究所的钱主任,很看好我们村的合作社。”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道九天惊雷,在豹哥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703研究所?
钱主任?
他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比死人还要难看。
冷汗,从他的额头、后背疯狂地冒了出来,浸湿了衣衫。
他不是傻子。
能在县城混成一方地头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绝对不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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