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深的目光如同灼热的探照灯,聚焦在许念手中那张残卷上。
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每一秒都伴随着窗外隐约传来的、象征着风暴逼近的警笛声。叶琳被调查,沈逸尘亮出了最锋利的獠牙,他们已无路可退。
“是几个符号,”许念语速飞快,将放大镜和残卷一起递到他面前,指尖点着那处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凸起,“像是某种工匠间的暗码,指向一个地方……”
顾言深忍着肩胛处传来的剧痛,凝神细看。那些符号极其古老晦涩,并非现代通用密码。他眉头紧锁,迅速在平板电脑上调取顾氏旗下一个专注于古文化符号研究的数据库进行比对。
几分钟的等待,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汗水从顾言深额角滑落,滴在平板屏幕上。
突然,屏幕闪烁,跳出匹配结果!那几个符号组合起来,并非具体地名,而是一个指向性极强的方位描述——【镜宫,西厢,第三柱,影下七寸】。
“镜宫?”许念一怔,这个称呼带着一种陈旧而诡异的诗意。
“是‘海城大剧院’的旧称!”顾言深眼中迸射出锐利的光芒,立刻抓起手机,“那剧院三十多年前经历过一次大火,西厢部分重建过,但主体结构还在,后来被顾氏收购,部分区域用作仓储,平时很少有人去!”
他迅速拨通号码,声音斩钉截铁:“立刻准备车,去老剧院仓库。要快,避开所有可能的眼线!”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出君澜府的地下车库,汇入车流后,不断变换路线,最终驶向海城旧区。顾言深靠在椅背上,脸色因失血和疼痛而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
许念的心悬在嗓子眼,手中紧紧攥着那张残卷。镜宫,西厢,第三柱,影下七寸……曾祖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拼尽全力留下的线索,真的能指引他们找到那个决定一切的鎏金铜匣吗?
老剧院坐落在一条略显萧条的街道尽头,巴洛克式的建筑外观蒙着岁月的尘埃,早已不复当年“镜宫”的璀璨。顾言深的人已经提前清场,并控制了所有出入口。
两人在下属的护卫下,快速穿过空旷寂静、积满灰尘的大厅,走向位于建筑西侧的老仓库区。这里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木材腐朽和尘土的气息,废弃的布景、道具杂乱地堆放着,如同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
“就是这里,西厢旧库。”下属低声汇报,推开一扇沉重的、漆皮剥落的大门。
仓库内部更加昏暗,只有几缕光线从高处狭窄的气窗投射下来,在布满灰尘的空气形成一道道光柱。巨大的圆形承重柱如同沉默的巨人,支撑着高高的穹顶。
“找第三根柱子!”顾言深下令,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引起轻微的回音。
下属们立刻分散开来,借助强光手电,一根根柱子数过去。
“顾总,这边!”很快,有人低呼。
两人立刻走过去。那是位于仓库深处角落的一根石柱,比周围的柱子看起来更为古旧,上面甚至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浮雕痕迹。
“第三柱……”许念喃喃道,目光在柱身上下搜寻。“影下七寸……”她抬头看了看光线来源,又低头估算着影子可能落下的方位。下午的阳光斜射,在柱子靠近内侧的基座处,投下了一片模糊的阴影。
她蹲下身,不顾地上的灰尘,用手在阴影覆盖的区域内,仔细地摸索着冰凉的石头基座。顾言深也忍着伤痛,单膝跪在她身旁,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的手。
手指拂过粗糙的石面,感受着每一道刻痕和缝隙。突然,许念的指尖在一块看似与周围浑然一体的石板上,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规则的松动感!
“这里!”她低呼。
顾言深立刻示意下属拿来撬棍等工具。小心翼翼地插入那微不可查的缝隙,用力一撬!
“咔哒”一声轻响,一块约莫一尺见方的石板被撬了开来,露出了下方一个黑黢黢的、仅能容一只手深入的空间!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屏住了。
许念伸出手,缓缓探入那阴凉的石洞中。指尖首先触碰到的,是冰冷而光滑的金属质感!她的心脏狂跳起来,小心翼翼地将那样东西掏了出来。
那是一个比巴掌略大的长方形铜匣,通体呈现暗金色的鎏金光泽,表面雕刻着繁复而古老的缠枝莲纹,边缘有些许磨损和氧化痕迹,但保存得相当完好。匣身严丝合缝,看不到任何锁孔或开关,只在正面中心有一个小小的、凹陷下去的莲花状旋钮。
正是曾祖父残卷中提到的鎏金铜匣!
历经数十载风雨,牵扯两代人的恩怨,它终于重见天日!
许念捧着这沉甸甸的铜匣,双手因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抖。顾言深的目光也死死盯住它,仿佛看到了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能打开吗?”他声音沙哑地问。
许念仔细检查着铜匣,手指抚过那个莲花旋钮。她尝试着左右旋转,纹丝不动。又尝试按压、提拉,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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