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帅府论兵:红图圈定五王牌,亲信掌军固权柄
崇德六年十一月初七,黄河大营帅府的鎏金铜炉燃着龙涎香,烟缕绕着悬于梁上的 “神机禁军十八营布防图” 缓缓升腾。柴熙诲身披玄色山文甲,指节叩着图上用朱砂标注的五处营地,甲片碰撞声与案上铜铃轻响交织,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清晰。
“传杨延贵、潘惟正、曹元显、陈恪、张允入帐。”
亲兵的唱喏声刚落,五人已按序踏入。杨延贵身着银白护心甲,腰间悬着先帝亲赐的 “天子门生” 腰牌 —— 他本是军学甲等学员,去年燕云之战率五十人用突火弩阻契丹骑兵,深得柴熙诲信赖;潘惟正肩扛重型轰天雷投射机的铁部件,玄色脸膛上还沾着锻造火星的痕迹;曹元显跨着西域良驹的鞍鞯部件,靴底沾着草原的黄沙,显是刚从骑兵操练场赶来;陈恪身着青布襕衫,腰间玉佩与文书袋碰撞,与其余四人的甲胄气息格格不入;张允则藏在阴影里,玄色劲装袖口露出半截带刺的铁尺,那是他往日掌军情司暗探时的惯用器械。
柴熙诲抬手将布防图扯下,铺在案上,朱砂笔在五处营地重重画圈:“十八营中,择五营为核心,号‘五大王牌’,各掌要务。”
他先点杨延贵:“甲字军归你,编三千人,全配火器 —— 每队五十具突火弩、十门轻型轰天雷投射机,贴身护卫本帅大营,凡无帅府令牌者,擅入营门者斩。”
杨延贵单膝跪地,银甲撞地作脆响:“末将遵令!定护帅府周全!”
“潘惟正。” 柴熙诲转向满脸虬髯的汉子,朱砂笔指向黄河西岸的重火器营地,“乙字军五千人,为‘重火器军团’—— 调千门神火飞鸦、百门猛油火柜,再加三百门重型轰天雷投射机,需能投百斤火药罐,十日之内需在西岸筑十二座炮台,阻契丹骑兵渡河南下。”
潘惟正粗声应道:“末将这就去军器局催货!保准让契丹人尝尝火药罐子的滋味!” 他手掌拍在案上的重型轰天雷图纸上,震得墨汁溅出几滴 —— 那图纸上标注的 “百斤火药罐,引线延时三刻”,正是柴熙诲前日亲改的参数。
接着是曹元显。柴熙诲指尖划过布防图上的草原通道:“丙字军四千骑,编‘龙骑兵’—— 每骑配突火骑弩,箭镞浸毒,马侧挂短柄斩马刀。你率部驻沧州以北,专司突袭契丹粮道、包抄侧翼,不求歼敌,只求扰敌。”
曹元显抚着腰间弯刀,眼中闪过厉色:“末将懂了!定让契丹人的粮草烧得连灰都剩不下!”
轮到陈恪时,厅堂里的空气骤然静了几分。柴熙诲盯着他青布襕衫上的文书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丁字军两千人,为‘后勤工兵军团’—— 你懂工程,督造火器、修防御工事,军器局的硫磺、硝石调配,也归你管。”
陈恪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宁王!臣是文官,不懂军务,恐难担此任……”
“本帅说你能担,你就能担。” 柴熙诲打断他,手指叩着案上的《军器法式》,“你父亲陈太傅掌朝市司时,你便帮着核过火器账目,工程天赋无人能及。再者,后勤乃军中命脉,交给你,本帅放心。” 话里的 “放心” 二字咬得极重,陈恪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 这是要借他牵制陈琅,让齐王府无法完全脱离军务。
最后是张允。柴熙诲将一枚刻着 “密探司” 的玄铁令牌推过去:“戊字军一千人,替代原军情司 —— 监控朝堂官员、神机军将领,凡有通敌、谋逆嫌疑者,先抓后审,手段可自行斟酌,无需向本帅报备。”
张允接过令牌,阴影里的脸露出一丝冷笑:“末将定让所有异心者,都藏不住尾巴。” 他袖口的铁尺轻轻颤动,似已迫不及待要见血。
五人领命退下时,柴熙诲望着陈恪踉跄的背影,嘴角勾起几不可察的弧度 —— 丁字军管后勤,既用了陈恪的本事,又把他绑在自己的战车上,陈琅纵有制衡之心,也得顾及儿子的安危。
二、齐府诉忧:青衫叩门言无奈,素袍嘱事藏深谋
当日午后,陈恪便攥着丁字军的任命文书,匆匆赶回金陵齐王府。书房里,陈琅正对着案上的火器图纸发呆 —— 那是军器局送来的 “百斤重型轰天雷” 样图,图纸边缘还留着柴熙诲改的批注:“火药配比增硝石三成,威力需翻倍”。
“父亲!” 陈恪推门而入,文书袋摔在案上,“柴熙诲强任我管丁字军,明着是用我督造火器,实则是拿我当人质,牵制您啊!”
陈琅抬起头,目光落在儿子泛红的眼眶上,缓缓放下图纸:“我知道。他要掌兵权,就得断我与军器局的联系,让你去,既是堵外人的嘴,也是逼我不敢轻易动他。”
“那我不能去!” 陈恪急道,“丁字军管着硫磺、硝石,若是造太多杀器,将来不知要多少人丧命……”
“你得去。” 陈琅打断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紫金山下的政学署 —— 那里的学员正在操练,青布襕衫在风中猎猎作响,“你不去,他会派别人去,到时候火器造得更多,且无人能盯着。你去了,至少能在配料、工期上做些手脚,比如把硫磺配比降些,把工期拖些,别让他太快造出足以屠城的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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