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盗犯境,求援告急
崇德二年十月丁亥,寒潮裹挟着东海咸腥气扑向盐官县。暮色中的海盐场本该是百灶炊烟缭绕,此刻却死寂如坟茔。三十余艘三桅黑船破开灰暗海浪,桅顶 “浪里翻” 的骷髅旗在风中狰狞招展。浙洋巨寇徐蛟亲率三千亡命徒,借着暮霭掩护,如饿狼般扑向这座流淌白银的盐仓。
“杀 ——!” 海盗的嘶吼撕裂寂静,弯刀寒光劈开暮色,火把瞬间将盐场染成血红炼狱。守备官嗓子喊得沙哑,千户所的兵丁尚未整队列阵,十余间盐工窝棚已腾起熊熊烈焰,二百余名盐丁如牲口般被铁链拖拽,哭嚎声刺破凛冽海风。
海盐令连滚带爬冲上城头,望见盐仓方向映天的火光,牙齿咯咯作响,猛地拔剑斩断狼烟台的绳索:“放 ——!” 一道赤红烟柱裹挟着焦糊的狼粪气息,撕裂沉沉暮霭,带着盐场濒死的哀鸣,直刺金陵方向。
徐蛟踩着满地晶莹如雪的食盐,靴底碾碎盐粒,滴血的弯刀指向被掳的盐丁,声音冰冷如铁:“告诉金陵的官老爷!三日!十万两白银!少一两 ——” 刀尖轻轻划过一名盐丁的脖颈,留下细细一道血线,“老子就把他们一个个丢进海里喂王八!” 海盗们的狂笑与盐丁的绝望哭嚎搅成一团,他们却不知,一张死亡巨网已在金陵悄然罩下。
二、点将出征,周密部署
翌日辰时,金陵武卫司校场的晨鼓余音尚未散尽,五百名甲字营锐卒已列阵如铁,硫磺与铁器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柴熙诲身披银甲立于点将台,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台下 —— 川蜀张家的张允指尖拨弄着一枚古旧黄铜罗盘,眼波流转间藏着狡黠;秦凤曹家的曹元显袒露着半身古铜色腱子肉,狰狞的刀疤斜贯臂膀,按在刀柄上的手凶悍如狼;山东潘家的潘维正身姿挺拔如松,手中的点钢长枪稳如磐石,眉宇间满是沉稳大气;燕云杨家的杨延贵背负硬弓,指尖摩挲着箭羽,整个人警觉迅捷如猎豹。
亲卫疾步登台,呈上海盐送来的急报,纸页上还沾染着狼烟的灰烬与海风的咸涩。
“海盐距此几何?” 柴熙诲的声音沉如水。
“回殿下,陆路二百四十里,若走秦溪水路,顺风顺水一昼夜便可抵达!”
少年荣王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短剑 “锵” 然出鞘,寒光直指东方:“甲字营磨剑百日,今日便以贼寇见血开锋!张允率斥候先行探路,曹元显统领左翼负责近战,潘维正执掌右翼布防阵型,杨延贵带领前哨随我突袭中军!午时准时开拔,轻装简行,亥时前务必抵达海盐外港!途中严禁举火,严禁鸣金,违令者 —— 斩!” 话音落下,杀气直冲云霄。
魏铁山捧着三个特制皮囊上前:“殿下,每囊装毒火箭百支,箭镞淬了‘七步倒’麻药;另有飞火鸦二十架,腹腔内藏满火药与铁钉,延时引信可支撑三刻钟!” 二十架竹篾涂黑的飞火鸦静静伏在一旁,透着致命的气息。
柴熙诲接过皮囊掂量片刻,目光如电扫过四将:“此战要诀只有两点:唯快!唯暗!趁夜突袭,先打碎贼寇的蛇头!三千贼寇,限十二时辰内斩尽杀绝,不留活口,不留片甲!”
三、暗夜潜行,奇袭布局
未时三刻,秦溪入海口的芦苇荡深如迷宫,二十艘无篷小船如墨鱼般滑入浑浊的溪水中。
张允身着破旧蓑衣撑舟探路,船桨缠满厚布,入水时悄无声息。甲字营的少年们皆穿紧身黑衣,外罩沾着盐渍的渔蓑,船底铺着湿沙,将火龙弩与飞火鸦小心藏匿,仅露出盐袋与渔篓作为伪装。
“殿下,” 张允如鬼魅般悄然返回主船,“前方十里处,有三艘哨船呈品字形巡逻,我们可先隐匿在下游苇丛,待它们转向时疾速穿过!”
柴熙诲颔首,船队随即如幽灵般缓缓前行。曹元显盘坐在船尾,指腹反复刮擦刀身的吞口,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潘维正逐一检查每具弩机的扳机,确保器械万无一失;杨延贵蹲踞在船头,三枚箭矢已扣在弓弦上,弓身开至半满,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乌云低压在天际,夜色如墨般倾倒而下,柴熙诲立于首船船头,黑色斗篷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眼中的寒星般的光芒令人心惊。
亥初时分,海盐外港一片死寂,唯有海盗的篝火与盐仓的火光在暗夜中摇曳。
张允如狸猫般潜入黑暗,半个时辰后带回了贼寇的分布情报:“左路有三百贼兵在盐仓抢掠,多是步卒,因携带赃物行动散乱;右路五百水匪负责焚烧渔船,虽擅长水战与短兵相接,却毫无阵列可言;中路有千余贼兵围困城池,徐蛟亲率三百精锐坐镇中军大帐,帐外还有五十名悍卒环伺巡逻!”
柴熙诲眼神锐利如刀,低喝着下达分兵指令:“杨延贵!带前哨二十人携带飞火鸦,潜入贼船停泊处!子时正点燃飞火鸦焚烧贼船,断绝他们的退路!事成后绕至中军后方,锁死徐蛟的逃生通道!曹元显!率左翼百人埋伏在盐田的芦苇丛中!待中军火起、贼寇混乱时再杀出,全歼盐仓前的贼兵,鸡犬不留!潘维正!领右翼百人迂回至城后,列三叠阵阻杀焚烧渔船的水匪,不许一人靠近城池!张允随本帅率领中军二百人直捣黄龙!你负责探查帐内虚实,若有埋伏便以鸣镝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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