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商 第382章 狐媚暗附潜龙侧 甲营初闻风雷声

一、衙署暗谋：藩子各怀心事，张允巧附潜龙

崇德元年八月末，金陵军学衙署的廊柱上，新挂的 “甲字营” 木牌还沾着清漆，却已透出几分肃杀。柴熙诲坐在案后，面前摊开的《藩镇子弟名录》上，杨延贵、潘惟正、曹元显的名字旁，已被他用朱笔圈出不同记号 —— 杨延贵旁是 “燕云孤狼，需折锐”，潘惟正下是 “山东士族，重体面”，曹元显后则是 “秦凤蛮勇，可立威”。

脚步声轻响，张允捧着一个紫檀木匣进来，未语先笑，白净的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殷勤：“殿下，这是家父托人从川蜀带来的‘醒神香’，寅时操练易犯困，燃一柱能清头目。” 他将木匣轻放在案角，目光却飞快扫过名录上的朱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 —— 那里面藏着张永德写给儿子的密信，只一句 “观荣王气象，可投效，勿露急功”。

柴熙诲抬眼，指腹敲了敲案面：“张兄倒是有心。昨日曹元显在校场夸口，说闭着眼能射中靶心，你可知？”

张允笑容更深，俯身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几分试探：“曹兄在秦凤时，确是边军里的神射手。只是…… 他用的是草原牛角弓，殿下这改良神火弩，怕是他见都没见过。” 他刻意顿了顿，补了句，“潘惟正昨日偷偷让仆从去军器局打探，想知道这弩机的射程，被魏铁山先生挡回去了。”

这话既递了情报，又显了自己的 “忠心”，更暗指其他藩子的 “不轨”。柴熙诲心中了然 —— 张允的依附，从来不是单纯的 “亲近”，而是川蜀张家在 “押注”，押他这个荣王未来能掌实权。他拿起醒神香，凑近鼻尖轻嗅：“张兄若有空，可多去校场看看，曹元显的弓法，或许能给大伙儿当个靶子。”

张允眼中精光一闪，躬身应道：“殿下放心，臣弟省得。” 退出去时，他特意放慢脚步，余光瞥见柴熙诲正在名录 “张允” 旁，画了个小小的 “友” 字，嘴角不禁勾起一丝隐秘的笑意。

二、校场立威：银甲少年展锋芒，蛮勇藩子服心魄

九月初一，西校场的晨雾还未散尽，五百名青色劲装少年已列成方阵。杨延贵站在左首，背手而立，目光掠过点将台上的柴熙诲，带着几分燕云武将特有的倨傲；潘惟正整理着袖口，眼神却瞟向远处的火器库，显然还在惦记那改良神火弩；曹元显则直接晃着膀子，陇右口音的抱怨声在阵前回荡：“大清早站着吹风，不如回秦凤杀两匹狼实在！”

柴熙诲一身银甲，甲片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 这甲是他特意让军器局改小的，虽仍显宽大，却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他手持令旗，声音透过校场的号角，不高却极具穿透力：“甲字营，非禁军旧部，非藩镇私兵，乃大周之锐卒！从今日起，寅时起训练体能，辰时练火器，午时研兵法，未时排阵法，酉时后练夜战 —— 懈怠者，军法处置！”

话音刚落，曹元显便出列，双手抱胸：“总教头，俺们在边镇，靠的是真刀真枪拼杀！你这弩机看着花哨，能百步穿甲？别是军器局糊弄人的玩意儿！” 他说着，还踢了踢脚边的木靶，“俺用牛角弓，五十步能射穿三层甲，你这东西，能行？”

阵中一阵骚动，杨延贵微微挑眉，潘惟正也抬了抬眼。柴熙诲没说话，从身后军士手中接过一把神火弩，又取出一个特制的铜制弩匣 —— 这是他上月偷偷让魏铁山改良的，箭槽加深，能装三枚短箭，射速比旧制快两倍。他抬手、拉弦、扣扳机，动作一气呵成。

“砰！”

沉闷的响声震得晨雾四散，远处的包铁木靶应声炸开，焦黑的木屑飞溅，靶心处竟穿了个碗口大的洞，箭簇穿透木靶，钉在后面的土墙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校场瞬间死寂。曹元显脸上的不屑僵住，喉结上下滚动，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弓 —— 他知道，就算是最好的牛角弓，也射不穿这么厚的铁木靶。

柴熙诲将弩机递给身边的呼延琮，目光扫过曹元显，声音陡然转厉：“明日此时，你用这弩机射靶。若射不穿，全营陪你加练整夜，直到你能射穿为止！” 他顿了顿，扫过全场，“在这里，你们的家族荣耀、边镇勇名，都没用！甲字营只认一个规矩 —— 要么成为利刃，要么被淘汰！”

说罢，他走下点将台，逐个调整少年们握弩的姿势：“左手托弩要稳，右手扣扳机时别抖，瞄准要看弩机上的铜星 —— 这不是弓，是火器，得懂原理，不是靠蛮劲！” 走到杨延贵身边时，他特意放慢脚步，“杨兄在燕云常与契丹交手，可知契丹的皮甲最怕什么？”

杨延贵一愣，随即道：“怕火器的冲击力。”

“没错。” 柴熙诲点头，“这弩机的箭簇淬了火药，射中后会炸开，就算穿不透甲，也能震伤内里 —— 你若能练熟，下次遇上契丹骑兵，便多一分胜算。” 这话既给了杨延贵台阶，又暗点了 “甲字营能助他报燕云之仇”，杨延贵眼中的倨傲，渐渐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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