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晁盖目光转向戴宗,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与牵挂:“戴宗。”
“小弟在!”神行太保戴宗快步出列。
“你速去江南,找到鲁有脚,联系上……金芝。”晁盖的声音放缓,“告诉她眼下局势,宋廷诏安,无非驱虎吞狼之计,不可轻信。我……”他顿了顿,终究是将私人感情暂且压下,以大局为重,“我山东愿与圣公结为盟好,共抗赵宋。若圣公应允,钱粮、军械,我山东可酌情支援。一切,拜托你了。”
戴宗跟随晁盖日久,深知大哥与方姑娘情意,郑重抱拳:“大哥放心!小弟必定将话带到,也会保护好方姑娘!”
杭州,明教总坛光明顶。
方腊端坐主位,下方左右分立着方杰、邓元觉、石宝、司行方、厉天闰等明教核心骨干。宋廷的诏安使者刚刚离去,开出的条件是册封方腊为“吴王”,总领江南军政,要求则是北上进攻山东晁盖。
“诸位兄弟,赵宋无道,如今却来许以王爵,你们怎么看?”方腊沉声问道,目光扫过众人。
石宝率先开口:“教主!赵宋官家的话若能信,母猪都能上树!这分明是看那晁盖势大,想让我们去跟山东火并,他们好坐收渔利!”
邓元觉也道:“不错。我看那晁天王是个英雄,在山东搞得轰轰烈烈,百姓归心。我们若此时北上,岂非助纣为虐?”
但也有不同声音,方杰(方腊之侄)犹豫道:“可是……叔父,那王爵之位……而且若能借此机会取得朝廷认可,我们圣教岂不是……”
众人争论不休之际,一名心腹教徒匆匆入内,在方腊耳边低语几句。方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点了点头。
片刻后,一身风尘仆仆的戴宗被引了进来,他先是对上方腊及众人抱拳行礼,然后目光便落在了坐在方腊侧后方的方金芝身上。
方金芝今日穿着一身火红色劲装,更衬得肌肤胜雪,明艳照人。她见到戴宗,美眸中顿时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但随即意识到场合,强行压下,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透露了她内心的激动。她知道,戴宗来了,就意味着他心中有她,关心着江南的动向。
“戴宗兄弟远来辛苦,可是晁天王有何指教?”方腊开口问道。
戴宗再次抱拳,将晁盖的话原原本本转述,尤其强调了宋廷诏安的险恶用心,以及山东愿与明教结盟共抗赵宋的诚意。
听完戴宗的话,方腊沉吟不语,目光看向自己妹妹。
方金芝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她目光清澈而坚定,扫过在场每一位明教高层,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兄长,诸位兄弟!金芝以为,戴宗兄弟所言极是!赵宋昏庸,民不聊生,其言绝不可信!那蔡京、童贯之辈,更是奸佞小人,与他们合作,无异与虎谋皮!”
她顿了顿,脸上浮现一丝红晕,但语气更加坚决:“反观山东晁天王,自起兵以来,除暴安良,整顿吏治,发展民生,乃是真心为民请命的豪杰!我明教教义,亦是拯救天下黎民!我们与山东,目标一致,理应互为盟友,共图大业!若此时受宋廷蛊惑北上攻山东,不仅是自毁长城,更是违背了我明教教义,必为天下英雄所耻笑!”
她这番话,既有大局分析,又融入教义,更带着一丝身为晁盖恋人的坚定立场,说得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方腊看着自己这个一向有主见的妹妹,深知她对晁盖的情意,也明白她的话在情在理。他原本对王爵之位的一丝心动,在妹妹这番铿锵话语面前,也烟消云散了。
“好!”方腊猛地一拍座椅扶手,站起身来,“金芝说得对!我明教好汉,岂能受赵宋昏君驱使!戴宗兄弟,请你回复晁天王,我方腊愿与山东结为盟友,共伐无道!宋廷若敢来犯,我江南儿郎,必叫他片甲不留!”
“教主英明!”石宝、邓元觉等人齐声附和。
方金芝闻言,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如同江南最美的春色。她看向戴宗,眼中充满了期待与嘱托。
戴宗心中大石落地,抱拳道:“圣公高义!戴宗代我家哥哥,谢过圣公,谢过……方姑娘!我这就返回山东,将此喜讯禀报哥哥!”
南线的巨大威胁,因方金芝的力挽狂澜和与晁盖的深厚情谊,就此消弭于无形。
北疆拒虎,西线砺剑
几乎同时,登州李沉舟断然回绝了金国联合伐宋的提议,态度强硬,金国密使悻悻而归。
而在济州西线,岳飞率领的山东军与种浩率领的宋军主力已然对峙。背嵬军初试锋芒,便在一次前哨战中大败宋军先锋,阵斩其将,声威大震。宋军数次进攻,皆被岳飞巧妙化解,无功而返,反而折损了不少兵马。
种浩见强攻不下,又听闻南线方腊已与山东结盟,北线金国也被拒之门外,心中焦躁不已。他知道,拖延下去,于己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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