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嘉兴府城中心的校场已是人山人海。空气中弥漫着兴奋、紧张与躁动不安的气息。各色旗帜飘扬,其中尤以绣着火焰与明尊图案的摩尼教大旗最为醒目。看台之上,方腊之父方天定端坐主位,其女方金芝依旧面罩轻纱坐于一侧,但今日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坐在方天定另一侧的一位中年男子。
此人约莫三十五六年纪,身穿一袭暗红色锦袍,面容算不上英俊,但眉宇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眼神锐利如鹰,顾盼之间,仿佛有精光闪烁。他并未刻意散发气势,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连方天定在其身旁,气势也隐隐被压过一头。正是如今在江南声名鹊起、摩尼教的实际领袖——方腊!
方腊身旁,肃立着数条彪形大汉,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凶悍,气息沉凝,显然都是身怀绝技的猛将。其中一人尤为突出,身高八尺,膀大腰圆,面色黝黑如铁,一双大手骨节粗大,腰间悬挂着一对碗口大小的镔铁流星锤,正是昨日晁盖听闻的猛将“石宝”。另一人则身材精干,面色冷峻,腰间配着一柄狭长的弯刀,眼神如毒蛇般阴冷,乃是方腊麾下以狠辣着称的“司行方”。还有一人,手持一杆点钢枪,神情沉稳,目光如电,是方腊的族弟,枪法精熟的“方杰”。
这等阵仗,透露出方腊对此次招亲的重视程度。
晁盖易容成的老学究,带着收敛气息、扮作护院的西门吹雪,混在人群边缘一处地势稍高的角落,既能看清全场,又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看到方腊亲自到场,晁盖心中更加确定,这绝非简单的招亲,而是一场展示肌肉、招揽人心的政治秀。
辰时三刻,鼓声雷动。方腊缓缓站起身,走到看台前沿,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他并未运功,声音却清晰地传遍校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诸位江南豪杰,四方朋友!今日方某在此,为舍妹金芝设擂招亲,承蒙各位赏脸,方某感激不尽!”他话语一顿,气氛顿时肃静下来。
“不过,舍妹虽非金枝玉叶,却也眼界甚高。寻常庸碌之辈,岂能入其法眼?”方腊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故而,今日这擂台,规矩稍改。欲要一亲芳泽,需先过我身边几位兄弟这一关!谁能胜得他们其中任何一人,便有资格进入下一轮,与舍妹当面切磋,若还能胜出,方某不仅将小妹许配于他,更视其为肱骨兄弟,共享富贵!”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这条件,方腊身边那几员大将,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猛人,等闲江湖客岂是对手?这分明是要筛选出真正有实力、能为其所用的顶尖人才!
方腊不理会台下的议论,继续道:“为示公平,我方派出五人,接受挑战。每人只战一场,胜者晋级,败者退场。现在,第一阵开始!哪位英雄先来?”
话音落下,校场内安静了片刻。挑战方腊麾下大将,风险极大,非但可能落败受伤,甚至可能殒命当场!
短暂的沉寂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俺‘开山手’赵猛来会会好汉!”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双臂过膝的壮汉跃上擂台,他双手戴着精钢打造的拳套,显然擅长外家硬功。他指向方腊身旁一位手持狼牙棒的将领:“就这位使棒的好汉吧!”
那将领冷哼一声,踏步出列,正是方腊麾下以力大着称的“厉天闰”!他也不多话,狼牙棒一挥,带起恶风,直接砸向赵猛!
“来得好!”赵猛大喝一声,不闪不避,双拳齐出,竟要以硬碰硬!
“轰!”拳棒相交,发出沉闷的巨响。赵猛身形一晃,后退半步,脸色微红。厉天闰则纹丝不动,狞笑一声:“有点力气,再接我一棒!”狼牙棒再次横扫,势大力沉。
赵猛知道力量不及,改变策略,施展小巧身法,围绕厉天闰游斗,双拳如雨点般击向其肋下、关节等薄弱处。厉天闰狼牙棒势猛,但转折稍显迟滞,一时间被赵猛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台下观众看得目不转睛,喝彩声、惊呼声不断。
晁盖微微点头,这赵猛倒也不傻,懂得扬长避短。西门吹雪则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显然这种层次的蛮力较量,引不起他丝毫兴趣。
斗了约二十回合,厉天闰似乎被激怒,暴喝一声,狼牙棒使出一招“横扫千军”,逼开赵猛,随即猛地一脚跺在擂台地板上!整个擂台都微微一震!赵猛身形一滞,厉天闰抓住机会,狼牙棒如同毒龙出洞,直捣赵猛胸口!
赵猛避无可避,只得双拳交叉硬挡!
“咔嚓!”一声脆响,赵猛的精钢拳套竟被狼牙棒上的尖刺砸得变形,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口喷鲜血,重重摔下擂台,昏死过去。
“第一阵,厉天闰胜!”司仪高声宣布。
台下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各种声音,有惊叹厉天闰神力,也有为赵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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