枸杞洋与海门卫外海的两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如同两记沉重的闷雷,不仅彻底打垮了东南沿海最为猖獗的两股倭寇主力,其冲击波更是远远超出了战场的范畴,猛烈地撞击着整个东亚的海上格局。戚家军新式水师与那毁天灭地的“红衣大炮”的威名,随着逃散的零星倭寇、往来商船以及各方细作的口耳相传,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扩散开来。
首当其冲感受到这股磅礴压力的,便是与华夏东南沿海一衣带水、世代受封于中原王朝的琉球王国。
这一日,琉球国都首里城的王宫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年迈的尚真王(根据时间线虚构对应君主)手持一份由往来闽浙的琉球商人带来的、语焉不详却惊心动魄的战报,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殿下,以摄政尚元(王子,主战派)和法司郑迥(亲明派,主张谨慎)为首的重臣们分立两旁,争论不休。
“父王!”尚元王子年轻气盛,脸上混合着焦虑与一丝不甘,“明国……不,是华夏!那华夏皇帝的水师竟强悍至此!两战全歼倭寇近万!其巨舰大炮,闻所未闻!我琉球孤悬海外,向来以海贸立国,如今卧榻之侧,竟有如此巨龙苏醒,若不早做打算,恐有覆巢之危啊!”他的言下之意,是担忧华夏帝国下一步便会将兵锋指向琉球。
老国王浑浊的目光看向以老成持重着称的郑迥:“郑法司,你常年负责对明……对华事务,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郑迥深吸一口气,出列躬身,声音沉稳却带着深深的忧虑:“陛下,王子殿下所虑,不无道理。然,依老臣之见,华夏新朝,气象绝非以往之中原王朝可比。其皇帝晁盖,起于微末,一统中原,收服四夷,手段雷霆,更兼有鬼神莫测之能(指各种传闻中的奇人异士和犀利火器)。观其行事,并非一味穷兵黩?武,如对南洋诸国,亦有贸易通商之举。我琉球,国小力微,向来奉中原为正朔,岁岁朝贡。如今,若贸然表现出戒备甚至敌意,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反之,若我国能主动遣使,恭贺华夏皇帝剿灭倭寇之大捷,重申臣属之谊,并借此机会,请求加深与华夏之联系,或可借此巨龙苏醒之机,获得庇护,发展自身。毕竟,那倭寇虽被重创,但日本诸岛纷争不断,难保不会有新的倭患。若能得华夏水师庇护,我琉球海贸,方可高枕无忧。”
“依附?庇护?”尚元王子冷哼一声,“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届时我琉球国祚何在?”
“殿下!”郑迥提高了音量,“若华夏真有吞并之心,以其如今展现之水师力量,我琉球可能抵挡一日?与其被动等待刀兵加身,不如主动投诚,尚可保全宗庙,为国民谋一安稳未来!此乃存亡之道,非意气之争!”
朝堂之上,支持郑迥的稳重派和支持尚元的担忧派争论不下,最终都将目光投向了宝座上的尚真王。
老国王沉默良久,看着手中那份描绘着“喷火巨舰”的粗糙战报,最终长叹一声,声音沙哑而疲惫:“郑爱卿……所言在理。我琉球,不能与这样的天朝为敌。即刻准备厚礼,选派得力使臣,由郑爱卿亲自带队,前往华夏帝都……觐见皇帝,表达我琉球……恭顺臣服之心。至于条件……只要不伤我社稷根本,皆可……商议。”
老国王的决断,为这场争论画上了句号。一种混合着屈辱、无奈以及对未来的茫然期盼的情绪,弥漫在首里王宫之中。
几乎就在琉球使团忐忑不安地扬帆北上的同时,一份由戚继光亲笔书写、附有详细海图和建议的奏章,也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送达了晁盖的御案。
奏章中,戚继光详细汇报了两场海战的经过和成果,并着重分析了当前东海局势。他指出:倭寇主力虽遭重创,但其根源——日本战国大名的支持并未根除,海防压力依然存在。琉球王国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控扼东海通往南洋的要冲,且其国素来恭顺,熟稔海事。建议朝廷应抓住此次大胜之威,主动遣使琉球,或待其自来,将其正式纳入帝国藩属体系,并在琉球设立军事基地与贸易中转站,一则庇护琉球,彻底断绝倭寇利用其岛屿作为跳板的可能;二则以此为前哨,监控日本动向,辐射整个东海;三则可作为未来帝国舰队南下或继续东出的重要补给与休整基地。
“臣戚继光谨奏:琉球归附,则东海门户洞开,帝国水师进可攻,退可守,万里海疆,尽在掌握矣!”
晁盖览奏,深以为然。戚继光的战略眼光,与他不谋而合。东海都护府的构想,在他心中已然成型。
数日后,琉球使团抵达汴梁。当他们行走在宽阔平整的水泥街道上,看到鳞次栉比的崭新楼房、川流不息的各色人等(其中不乏奇装异服的召唤人物)、以及远处神机坊高耸的烟囱时,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这绝非他们印象中那个文弱精致的宋朝,而是一个充满活力、强大且陌生的新兴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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