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站在“极光号”的甲板上,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般。他望着远处一个穿着三件套西装的男人,一动未动。
那人低头看表的姿态无比熟悉。
金笔别在胸前,站姿挺拔,连袖口露出的表链都分毫不差。前世他每天加班到凌晨,最后一眼见到的人,正是陈天豪。
可对方只匆匆扫了他一眼,便转身走进了船舱。
陈岸掌心攥着登船许可表,纸边硌得生疼。他早知道这一趟不会太平,却没想到才刚上船,就撞见了这个人。
他没多犹豫,径直走向生活区。背包里装着药剂和多功能工具刀,这些足够应付接下来的事。
晚上九点,船驶离港口,进入公海。他躺在下铺,听见上铺有人咳嗽,还有人在用英语交谈。他听不懂,也不愿听。
午夜时分,系统突然响起。
“今日签到成功,获得深海压力训练法。”
声音落下的瞬间,胸口猛然一沉,仿佛被无形之力压入深水。呼吸变得艰难,耳中嗡鸣不止。他咬牙强撑,脑海中却自动浮现出一套动作——如何闭气,怎样下潜,何处抗压。
这不是普通的技能。
他知道,系统在指引他该做什么。
第二天清晨,他在餐厅见到了周大海安排接头的人——老李,一名轮机工。对方端着餐盘走来,坐下便说:“你真来了。”
“他们缺人。”陈岸平静道,“我也缺机会。”
老李点头:“今晚十二点,B层设备舱会断电三分钟。声呐室旁边有个紧急出口,通向外部平台。”
“我知道。”
“记住,下去之后别开大灯。水下有东西,不是普通的鱼。”
陈岸没问那是什么。只问了一句:“坐标发我了吗?”
“发了。海底有建筑群,热源一直没断。”
两人分开后,陈岸回到房间换上装备。防水服是特制的,能承受极端深海压力。他还把药剂注射进了手臂。
针管推到底的刹那,皮肤骤然发热。不是发烧的燥热,而是体内仿佛燃起火焰。血管滚烫,肌肉紧绷,指甲边缘泛出淡淡的蓝光。
他照了照镜子,发现眼睛变了——瞳孔收缩极快,即便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视物。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他悄然抵达B层。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通风口吹出冷风。他蹲在声呐室门口,盯着手表等待。秒针走得格外缓慢。
十二点整,灯光熄灭。
他立刻拧开门锁,闪身而入。三分钟后必须撤离,否则警报将响。
房间角落有个维修通道,盖板早已松动。他掀开盖板,迅速钻出。
外面是悬空平台,脚下是漆黑海水。风势更猛,浪拍船身,发出啪啪的闷响。
他检查装备:呼吸管连接稳固,摄像机绑紧,刀具在腰侧。随后深吸一口气,翻过栏杆,纵身跃入水中。
刚入水,刺骨寒意如针扎遍全身。
但他撑住了。药剂生效,体温并未下降。他顺着绳索缓缓下沉,越深越暗,直至连船影也彻底消失。
声呐显示,目标位于下方八百米处。
他开始下潜。
水流逐渐湍急,耳边充斥着水压的轰鸣。他依照训练法调节呼吸,每下沉一百米便暂停片刻,让身体适应压力。
途中摄像机险些脱落,他伸手一把抓住,重新固定。
下沉至三百米时,前方忽然浮现一点幽蓝微光。
他放慢速度,关闭光源,仅凭双眼观察。
那是几座相连的穹顶建筑,半埋于海底。表面覆盖着类似珊瑚的物质,却散发着微弱荧光。
他贴近墙体,从缝隙向内窥探。
内部设有透明舱室,每个舱中都浸泡着物体。
有的是人形胚胎,与张建国实验室所见如出一辙;有的则是奇异生物,形似鱼类却具人形特征,尾部分叉,指间带蹼。
他举起摄像机,开始记录。
录像不到两分钟,警报突起。
并非声响,而是水流骤然逆转,伴随强烈震动。
他猛然回头,只见三个黑影自深渊中升起。
机械章鱼。
每一只都有小汽车大小,金属触手可伸缩,末端闪烁电火花。它们疾冲而来,速度远超常理。
他立即转身游开。
第一条触手擦过肩头,电流贯穿半身,顿时麻木。他咬牙继续前游,第二只却已拦住去路。
他抽出工具刀,砍向最近的触手。
刀刃崩出缺口,对方毫发无损。
此时,呼吸管开始漏气,氧气量急剧下降。
仅剩二十分钟。
不能再躲。
他撕开左臂防水层,挤出一滴血。血雾扩散,瞬间凝成冰晶,悬浮水中。
机械章鱼立刻调转方向,扑向血雾区域。
他趁机绕行,朝出口游去。
然而第三只早已守候多时。它喷出冷冻液,封锁了他的退路。
进退无门。
就在触手即将扑来的刹那,背后骤然剧痛。
仿佛有什么正要破皮而出。
紧接着,两道冰晶般的鳍刺自肩胛骨刺出,划破水流,发出清脆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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