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啊!”
姜润月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中把神威元君“问候”了无数遍。
这手段也太简单粗暴、不讲武德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场内部的“饕餮盛宴”终于缓缓平息。
太阴刀光似乎“吃饱喝足”了,心满意足地收敛了凶性,重新化作一道凝练了许多、散发着冰冷寒芒的灰色刀罡,懒洋洋地盘踞在丹田气海之中。
姜润月浑身虚脱、脸色苍白地瘫坐在蒲团上,眼神空洞,仿佛身体被掏空。
她下意识地去回忆自己曾经熟练掌握的那些精妙剑法,想用熟悉的剑招平复一下复杂的心情。
然后,她愕然地发现——
除了《斩鬼神真诀》 和《神剑御雷真诀》 两门剑诀,因其更偏向于“战斗本能”与“天地雷罚”,而非纯粹剑道,从而侥幸逃过一劫之外……
之前修炼过的《天外飞仙剑》、《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剑》、《覆雨剑》、《回风舞柳剑》、《惊雷剑》、《七杀剑》等十数门或高深、或诡奇、或堂皇的剑法……
虽然没有忘得一干二净,但却如初学者一般,只记得招式的名称,却忘了起手式该怎么摆、真元该如何运转……
此刻她的大脑里面,关于这些剑法的记忆区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蛮横地抹去了一部分!
她努力去施展《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剑》,但却只有“太阴刀罡”自动运转。
“啊这这这……”
姜润月张了张嘴,发出一串无意义的音节,脸上写满了懵逼、荒唐、以及一种被坑到姥姥家了的悲愤。
她,堂堂镇国司北斗破军,昆仑武道学院剑术教官,苦修多年的剑道……就这么被一刀给“斩”没了?
感受着丹田里那道冰冷、霸道、散发着“此路是我开”气息的太阴刀罡,再想想自己空空如也的剑法记忆库,姜润月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这下好了,不想练刀也得练了!
家都被偷了,还能咋办?
姜润月无力地扶住光洁的额头,指尖传来一丝冰凉。
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奈、认命,以及一丝对元君大佬行事风格哭笑不得的复杂叹息。
这刀道之路,看来是被强行绑上车,不下也得下了。
只是这“上车”的方式,未免也太简单粗暴、太不讲道理、太……离谱了点!
很快,她将念头转到兵器上。
当初乌兰巴托那场与沙魔的激战中,她惯用的赤霄剑,终究在连绵不绝的魔煞侵蚀与高强度对抗下彻底损毁,灵性尽失。
事后她并未急于重铸宝剑。
对她而言,祭炼多年、心意相通的本命法宝白虎破劫枪,才是真正的杀手锏和依仗,其蕴含的破劫之力与成长潜力,远非寻常仙剑可比。
更何况,她心头还压着一件更为紧要的“大事”——元君大佬半强迫半忽悠塞过来的《太阴刀罡》与《太阴斩情神刀》。
既已踏上此路,练习刀法,总得有一口品质上乘、能与刀意共鸣的宝刀作为载体,才能更好地感悟刀意、锤炼实体刀招,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不过,眼下昆仑学院内外一片祥和,近期并无需要她亲自出马的紧急任务,整个裂谷都沉浸在节后的宁静与修炼氛围中。
姜润月便按捺下了前往青铜司衙,找那位精明的“奸商”亢金龙,兑换一柄宝刀的冲动念头。
她打算先潜心参悟心法奥妙,将体内那缕太阴刀罡凝练得更加精纯雄厚,待刀意初成、对刀道有更深理解之后,再去量身定制一柄真正适合自己的宝刀。
大年初一,下午。
窗外,昆仑裂谷依旧是天寒地冻,凛冽的罡风卷着永不疲倦的冰晶雪沫,撞击着摇光塔厚重的符文玻璃,发出持续不断的低沉呜咽。
塔内温暖如春,姜润月难得地褪去了平日那份生人勿近的气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拨通了那个连接着数千里之外的手机号码。
光幕一阵闪烁,很快变得清晰,映出父亲姜四那张因常年服用固本培元丹药,而显得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的脸庞。
母亲许秋带着慈祥而关切的笑容,眼角的鱼尾纹都透着一抹暖意。
还有幼弟姜平安那颗小脑袋,挤在画面边缘,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努力刷着存在感的场景。
听着父母那带着浓重乡音、熟悉无比的唠叨——询问她是否吃得惯、穿得暖,叮嘱她不要太拼,要注意休息,又絮絮叨叨地讲着村里过年舞龙灯的热闹、邻居家的趣事,以及弟弟平安如何调皮捣蛋的最新“战绩”……
姜润月清冷的眉眼间,那层冰霜仿佛被这跨越千山万水的暖意悄然融化,不自觉地染上了一层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柔和光晕。
她耐心地听着,偶尔唇角微扬,简短地回应几句“一切都好”、“不用担心”,报一声平安。
这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质朴而纯粹的亲情牵挂与温暖,是她在这条布满荆棘、时常与孤独和杀戮为伴的修行路上,最为珍视和依赖的精神慰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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