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一月之后,天气愈发的寒冷。
昆仑裂谷一如既往的冰火两重天。
当《玄霜剑》如附骨之疽般的阴冷剑意,开始在广场上不断弥漫时,姜润月再次将所有人召集起来。
学院中央大广场上,学员队伍越发庞大,黑压压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高台之上。
这一次,姜润月的表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凝重许多。
她那清冷的眸光扫过台下每一张或期待、或紧张的脸庞,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肃杀。
“接下来,我要传授你们第三套剑法,此剑法名为——《七杀剑》。”
她特意停顿了一下,让“七杀”二字那血腥的意味在每个人心中沉淀。
“此剑杀性极重。”
话音未落!
“铿——!”
一声清越却冰冷的剑鸣响彻广场!
她腰间的赤霄剑,骤然完全出鞘!
三尺剑身通体赤红,仿佛浸染无数鲜血,此刻虽然未曾灌注灵力,却自有一股凌厉无比,近乎实质的惨烈杀气弥漫开来!
如同严冬骤临,瞬间席卷整个广场!
离高台较近的学员们,几乎是本能地、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脊背发凉,头皮发麻,仿佛被什么极其凶戾的存在盯上了一般!
“此剑法,无守势,全为攻招,舍命搏杀、至死方休。”
姜润月的声音冰冷如铁,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众人的心坎上。
“剑出必染血,招招攻敌必救,以伤换伤,以命搏命,追求的不是胜负,而是极致的杀伤与毁灭!”
“此剑,不留余地,不留后路,要么敌死,要么……己亡!”
随后,她开始演示。
剑光不再有《惊雷剑》的煌煌声势,也不再有《玄霜剑》的诡秘阴柔,只剩下最纯粹、最直接、最**的杀戮!
每一剑都简洁到了极致,也狠辣到了极致!直刺咽喉、斜削手腕、反撩下阴、横斩腰腹……
全是人体最脆弱、最致命的部位!
动作快、准、狠,带着一种一往无前、与敌偕亡的惨烈决绝!
广场上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被那**裸的、毫不掩饰的杀戮剑意彻底震慑住了!
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一点动静就会引来那毁灭性的剑锋!
姜润月收剑而立,那恐怖的杀气也随之缓缓收敛,但话语却更加沉重。
“此剑法,非心志坚如磐石者不可练!非于生死间有大觉悟、大决断者不可擅用!”
她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切记!”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术!修此《七杀剑》,需先明此理!”
“若心性不足,意志不坚,强练此剑,非但无益,反受其害,极易被剑中杀意侵蚀,堕入杀道,迷失本心,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疯魔!”
她演示得很快,但那惊心动魄的杀意,却如同烙印般,久久萦绕在广场上空,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套剑法,不仅让人敬畏,更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艰难地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咕咚……”
“这……这剑法也太……”
“感觉练了会折寿……”
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黎维雪,此刻也收敛嬉笑的表情,面色凝重,喃喃道:“好家伙……这杀性……比我们战场搏杀术还狠……润月这丫头,平时冷冰冰的,教起杀人的玩意儿来是真不含糊啊……”
这时,一个温和中带着凝重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充满了医者的担忧。
“破军教官,此剑……杀伐之气如此酷烈,是否会对学员们的心脉神魂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只见延寿星君陈长青不知何时已从伤员救治区快步走了过来。
他一身月白长袍上还沾着些许药渍,眉头紧锁,清隽的脸上满是忧虑,看向台下那些因《七杀剑》凛冽杀气而面色发白、甚至有些心神恍惚的学员,习惯性地搓了搓手指,仿佛在斟酌药方。
“剑意杀伐过甚,煞气侵体,易损经脉,更易乱神智。”
他语气急切地补充道,目光扫过几个明显气息不稳的学员。
“年轻人心性未定,强练此等绝杀之剑,恐非福事啊!”
“一旦煞气反噬,轻则修为停滞,重则心魔丛生,届时就不是几副清心丹能解决的了!”
姜润月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剑本凶器,术为杀人。沙场搏命,岂容心慈手软?此刻心脉受损,好过临阵心软丧命。”
“昆仑武道学院,可不培养见不得血的温室花朵。”
陈长青张了张嘴,还想再争辩几句医理,但看着姜润月那双清冷透彻、仿佛已洞悉所有残酷的眸子,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化作一声幽幽长叹。
“唉……罢了,你说得也有理。只是……务必严加看管,若有任何心神不稳的迹象,必须立刻停止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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