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那撅着腚的人影猛地一哆嗦!
埋在鞋里的脑袋慢慢、极其不情愿地、蹭着老李头的裤腿抬了起来。
那是一张三十多岁、胡子拉碴的脸,此刻因为极度恐惧和缺氧憋得通红发紫,额头上蹭满了棺材里的黑色污垢和鞋底的灰。
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惊恐,鼻涕眼泪糊了半张脸,嘴里还叼着半块……大概是掉进去的发霉供饼残渣?
正是刘富贵口中的李大炮!
他看着钱大豪那张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外加极度嫌弃和恶心的脸,又怯生生地瞥了一眼旁边那位抱着诡异红布、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青衣仙子,吓得差点当场窒息。
“呜…呜…”李大炮的嘴被发霉的饼塞着,含糊不清地干嚎,眼泪鼻涕横流。
“出来,赶紧的!否则小爷我直接把棺材盖钉死,让你在里面跟你爹好好叙旧,保证聊到天荒地老!”
钱大豪忍着恶心,用金钱剑的剑柄捅了捅李大炮翘得老高的那条腿。
那条腿立刻触电般地缩了回去,蹬在棺材板上发出“砰”一声闷响,带下了更多的木屑。
李大炮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从那狭小的棺材里挣扎出来。
动作太大,直接撞开了搭在旁边的棺材盖,然后“噗通”一声摔在烂泥地里,沾了一身腐臭的泥水和棺材板木屑,连吐了几口唾沫,才把嘴里的饼渣子吐干净。
“咳咳…呸呸,道…道长饶命,仙子饶命啊!”李大炮瘫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
“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刘扒皮,是刘扒皮蛊惑我,说那金锁头值大钱,他四我六!不,他三我七,他二我八都行啊!”
“他说金锁辟邪,让我塞我爹怀里能让他走得安心,谁知道…谁知道我爹他…他老人家半夜起来遛弯,还怪我打扰他清梦啊,呜呜呜……”
“闭嘴!”
钱大豪怒喝一声,用金钱剑指着他。
“你刨将军坟的事呢?都吐干净!”
姜润月却没心情等他们扯皮,她在李大炮爬出来的瞬间,目光就落在了老李头紧握的手上。
那道细微的、熟悉的灰黑邪气正顺着金锁缓缓溢出。
她纤手微抬,赤霄剑并未出鞘,但几缕凝练至极、肉眼可见的森白寒气从她指尖流泻而出,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瞬间缠绕上老李头那只僵硬枯爪!
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一层薄薄的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上老李头的手腕和那枚金锁!
“咔…咔…”
细微的冰晶冻结声响起。
那只枯爪连同指缝间的金锁,被一层坚韧透明的玄冰冰层迅速覆盖!
如同一个精心打造的冰封琥珀!
那丝丝缕缕溢出的灰黑邪气,瞬间被冻结在冰层之中,挣扎扭曲了几下便偃旗息鼓!
姜润月这才上前一步,手中剑鞘轻轻一挑。
“嗒。”
那枚被冰封的、约莫婴儿巴掌大的金锁应声而落,掉在她早已准备好的另一只手上。
接触皮肤的一瞬间,刺骨的阴寒与邪毒冲击沿着经脉蔓延!
比之前那红盖头更甚数倍,这金锁本身就是聚阴引煞的邪物核心!
姜润月冷哼一声,《紫霄御劫仙经》疯狂运转,在掌心形成一层薄薄的紫色光茧,同时左手握着的红盖头邪气也被引动,冰层符箓都发出微弱的滋滋声,仿佛两件邪物在共鸣!
她不再迟疑,双手一合,冰封的金锁与符箓包裹的红盖头强行合拢!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落入冰水!
尖锐的、足以刺穿耳膜的异响,骤然在狭小的棺材空间里爆发!
金锁冰层炸裂!
红盖头上的符箓瞬间化为飞灰!
两股截然不同却都凝聚了极致怨恨、贪婪和不甘的恐怖邪力,猛烈地碰撞、撕咬、融合,刹那间爆开一圈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涟漪!
剧烈的冲击让近在咫尺的姜润月和钱大豪都下意识后退半步!
钱大豪迅速掏出几张定煞符拍出,才堪堪稳住这股爆发的邪气。
姜润月双手合拢处紫光暴涨,强行将其压制住!
虽说这次进入煞境,是给两位茅山高足当保姆,但真要危及自身安全,她也不介意来个雷暴洗地。
“将军坟,入口在坟头往西十五步,老槐树根下有裂口!”
李大炮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邪气冲击吓得亡魂大冒,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竹筒倒豆子。
“刘扒皮,是刘扒皮用寻龙尺…不不,是罗盘找的,他说那里阴气最重,有宝!真不关我事啊,我没碰将军的棺材,就抠了锁头和那…那红布!”
钱大豪一把提起抖如筛糠的李大炮,像拎小鸡仔一样:“西十五步?老槐树根裂口?你确定?”
“千真万确,再骗道长我就是乌龟王八蛋养的!”
李大炮赌咒发誓,脸都白了。
轰隆隆——!!!
就在这时!
整个义马镇大地猛地剧烈摇晃,比之前林九炸尸群时更甚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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