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里之外。
镇国司,青铜森然的司衙深处。
巨大的阵盘投影光幕上,代表着“尸解洞”区域、常年显示为一片猩红警告色的巨大光斑,在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后,像是被无形的橡皮擦猛地擦除。
瞬间熄灭!
安静得落针可闻。
监天司长正捻着胡须的手僵在半空,三根胡须无声飘落。
紫衣指挥使半张着嘴,叼着的烟斗“哐当”一声砸在阵盘操作台上,溅起的火星差点燎着旁边监天司长宽大的袍袖。
玄武总判的虚影噗嗤闪烁了一下,强行稳住散乱的身形!
足足沉默了十息。
“消…消失了?”
“能量波动归零,彻底湮灭!”
监天司长几乎是吼出来的,布满灵纹的双手在副阵盘上操作得出现残影,似乎在反复确认数据。
紫衣指挥使弯下腰,僵硬地捡起烟斗,又用力拍了拍阵盘台面,确认不是自己眼花或者烟熏的。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困惑,如同看到了太阳打西边出来。
“破军…那丫头…干了什么?”
“拆家!”
玄武总判意念带着点懵逼:“她真把那鬼地方给铲平了?核心污染源也没了?那几个冰疙瘩竟然没拦她?”
“可这动静…”
紫衣眉头拧成了疙瘩:“不是战斗引发…更像…整个空间结构被暴力抹平?还有那几具冰尸…她怎么处理的?那可是千年前的古老东西!”
“可能是天琊仙子出手吧!”
监天司长的虚影终于稳住了,声音有些疲惫,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
“不愧是谪仙人啊…果然霸道强势,就连拆家都拆得如此…清新脱俗,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我们过去看看吧,有些事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最清楚!”
司衙内再次陷入沉默,只剩阵盘上那道消失的红斑区域,如同一个无声的嘲弄标记,烙印在所有人心头。
尸解洞崩塌后的废墟上。
姜润月盘坐在最中央那口玄冰棺盖上,手中把玩着一根通体灿金、簪首呈蛟龙形态的发簪。
金光在高原惨白的日光下晃得人眼晕。
“老姬的天工造物神通果然厉害,经他改造后的金鳞渡厄舟,算是得到了全方位加强,啧啧!”
咔嚓一声脆响,她把金簪稳稳地插进刚刚梳理好的高马尾里。
簪尖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心里嘀咕:【审美还行,就是这玩意儿插头上跟顶了根避雷针似的,生怕劫雷找不上门?下次得让柳无面改成隐形款…】
然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时间如同高原冻土下的冰蠕虫,一点一点地往前爬。
两个小时后,天空恰到好处地传来三声迥异的破空锐啸声。
接着!
嗖的一声响后, 一道沉凝如地脉的土黄遁光率先砸落,激起一片冰尘。
烟尘散去,露出玄武总判那张仿佛被千年地壳运动挤压过的刚毅老脸,玄黑重甲上还沾着几点没擦干净的黄泥。
嗡——
紧接着是一道撕裂长空的紫光!
紫衣指挥使踏剑而至,衣袂飘飘,落地无声,深棕色的眸子精准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姜润月屁股底下,那口冒着寒气的玄冰棺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三位领导们好!”
咻~
最后到来的是监天司长,如同信号不良的雪花点般闪烁凝聚,一身缀满星纹的宽大司长袍,手里捏着块灵光流转的青铜罗盘,老脸上写满了“我正算着国运呢就被你们薅过来看拆迁现场”的怨念。
三大柱国呈品字形,将站在棺材盖上的姜润月围在中央,现场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咳!”
监天司长清了清嗓子,老眼扫过那片狼藉不堪的冰川巨坑,眼角余光却死死锁在姜润月头上那根闪瞎眼的金簪上。
“破军,说说吧!”
他用罗盘指了指那片废墟:“尸解洞…为何崩塌?《尸解洞环境影响稳定性年度报告》里,可没预测到这种极端地质事件!”
紫衣指挥使上前一步,紫色袍袖无风自动,深棕的眸子盯住姜润月:“还有洞内那几具先秦玄冰尸?残骸呢?总不至于被扬成灰了吧?”
大佬语气平稳而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来了!
姜润月内心OS:【开始你的表演!】
她深吸一口高原冷气,猛地从棺材盖上“跳”了起来,眼眶瞬间通红,哭着脸从军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枚东西——
一枚巴掌大小、通体金黄、光芒暗淡、还带着几道焦黑裂痕的金属令牌。
令牌隐隐有些扭曲,一面刻着“神霄雷府”,另一面刻着“诛邪”。
“前辈、领导!”
她声音带着哽咽,双手将这破玩意儿捧到监天司长和紫衣指挥使眼皮子底下:“就…就是它惹的祸啊!”
不等三位大佬消化,她语速快得像被踩了尾巴:“这事儿…说来怪我!”
“当初昆仑墟里捡到这劳什子令牌时,我看它长得像个古董,就随手塞兜里了当做私人藏品,没有及时上报给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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