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姑臧城东外的北秦军阵地上,一种压抑的寂静笼罩着全军。只有偶尔响起的甲片碰撞声和战马的响鼻打破这份死寂。将士们已经就位,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等待着出击的信号。
王镇恶立马阵前,重甲在微弱的星光下泛着幽光。他望着眼前如同巨兽般匍匐的姑臧城墙,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身后,三万精锐屏息以待,每一张面孔都写满了大战将至的紧张与期待。
“将军,各部已就位。”副将低声禀报,“工械营请示,是否开始准备。”
王镇恶抬头望了望天色:“传令:工械营开始准备,拂晓准时发动。”
命令悄无声息地传下去。工械营阵地上,公输衡亲自坐镇指挥。这位平日温文尔雅的工匠大师,此刻如同战场上的统帅,沉着地发出一个个指令。
“一号至十号投石机,装填震天雷!”
“床弩队,换装破甲箭!”
“火油罐准备!”
士兵们如同精密的机器般运转起来。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特制的“震天雷”——这是葛洪潜心研制的超级火药包,每个重达百斤,用油纸多层包裹,内填铁屑碎石,威力远超以往的任何爆破装置。
东方天际渐渐泛白,姑臧城头的轮廓逐渐清晰。可以看见守军的身影在雉堞后移动,显然也已经严阵以待。
“将军,时辰到了。”副将提醒。
王镇恶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右手。整个军阵顿时肃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只即将落下的手上。
“放!”王镇恶的手臂猛地挥下。
刹那间,天地变色!
上百架投石机同时怒吼,巨大的配重块轰然落下,长臂挥动,将死亡的重物抛向天空。第一波投射的是普通的巨石,这些数百斤重的石块如同陨石般砸向城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姑臧城头顿时陷入混乱。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呆了,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砸成肉泥。箭楼崩塌,雉堞碎裂,惨叫声此起彼伏。
“稳住!稳住!”守将秃发贺在亲兵护卫下大声呼喊,“弓弩手还击!投石机反击!”
但北凉军的还击显得如此无力。他们的投石机射程不足,巨石大多落在城前空地上;弓弩手的箭矢更是难以穿透北秦军的盾阵。
就在这时,第二波攻击开始了。这次投射的是火油罐,这些陶罐在空中破裂,燃烧的火油如同雨点般洒落城头。顿时,姑臧城头陷入一片火海,守军哭喊着四处奔逃,许多人成了火人,惨叫着坠下城墙。
“灭火!快灭火!”秃发贺急令,但混乱中命令难以执行。
最可怕的第三波攻击接踵而至。这次,投石机投射的是那些特制的“震天雷”。
第一个震天雷落在东门城楼上空约十丈处,由延时引信精准引爆。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震撼天地!仿佛雷霆在耳边炸裂,许多守军直接被震晕过去。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城楼上的守军掀飞,碎裂的铁屑碎石如同暴雨般四射,造成大面积杀伤。
紧接着,更多的震天雷在城头各处爆炸。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冲天火光和震耳欲聋的巨响,守军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
“天雷!北秦人会召天雷!”一个士兵丢下武器,跪地祈祷。
“逃啊!这是天罚!”更多的人加入逃亡行列。
秃发贺努力维持秩序,但就连他的亲兵也都面露惧色。这种超越认知的武器,彻底击垮了守军的战斗意志。
与此同时,北秦军的床弩开始发威。这些经过改良的重弩射程极远,专门 targeting 城头的守城器械和指挥点。一支巨弩甚至直接射穿了东门敌台的木柱,导致整个敌台坍塌。
“将军!守军已经开始溃散!”副将兴奋地向王镇恶报告。
王镇恶却面色凝重:“传令:弓弩手延伸射击,压制城头。工兵营上前,清理障碍,填平壕沟!”
在北秦军远程火力的掩护下,工兵营推着各种特制车辆向前推进。磁石车吸取铁蒺藜,填壕车铺设通道,破障车清除栅栏。守军虽然零星反击,但很快被弓弩手压制。
就在这时,东门突然发生异变!城头燃起三堆大火——这是秃发贺约定的信号!
“好!”王镇恶眼中精光一闪,“秃发贺果然守信!传令:铁鹞军准备冲锋!飞桥车上前!”
巨大的飞桥车在士兵推动下缓缓向前。这些装有轮子的移动桥梁,可以快速架设过壕通道。守军试图用火箭射击,但飞桥车表面覆有湿泥和铁皮,难以点燃。
最激烈的战斗在护城河边展开。北秦工兵冒着箭雨架设桥梁,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但后续者毫不犹豫地补上位置。他们的英勇为大军打开了通道。
“通道已开!”工兵营统领浑身是血地禀报。
王镇恶拔剑指向东门:“铁鹞军!冲锋!”
重甲骑兵如同钢铁洪流,通过刚刚架设的桥梁,直扑东门!战马奔腾,大地震颤,这幅景象足以让最勇敢的战士心生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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