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簪花宴没什么,敬安长公主举办多少场都可以。
但是让京官捐钱,这是朝廷大事。
这种情况下,应该是皇后主持大局——把命妇们叫进宫,像办簪花宴一样,举办个大型宴会,把事情办了。
现在由敬安长公主筹办,也就意味着景和皇帝更信任自己的妹妹,而不是自己的老婆。
皇后连景和皇帝的信任都失了,已经谈不上得宠不得宠,只怕是在被废的边缘。
“天家的事情,谁能说清楚。”沈愉说着。
按照血缘关系,皇后还是段行野的亲姑姑。
只是与段家,别说她没见过皇后,连段行野的亲爹她都没见过。
沈昭也不再问,天家的事,谁能知道。她更好奇敬安长公主,语气中带着敬佩:“这位敬安长公主,早就听闻大名,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
敬安长公主并不是景和皇帝的亲妹妹。
先皇子嗣单薄,只有两个儿子,便想着收养宗室女到宫中抚养。
敬安长公主是先帝堂弟晋王的嫡女,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是晋王妃的亲姐姐。
收养敬安长公主,由皇后这个姨妈抚养,各方面都合适。
虽然不是亲女,但敬安长公主自幼养在太后膝下,刚成年就被先帝加封公主封号,所有待遇都按嫡出公主标准执行。
敬安长公主十六岁出阁,嫁的是新科状元,由先帝赐婚,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故事到这里,敬安长公主还只是皇室中一个普通的公主。
虽得宠,却不出挑、不骄横。
直到成婚第七年,敬安长公主一直没有子嗣,状元郎驸马便以“无子嗣”为由提出纳妾。
驸马纳妾本属平常,只要公主同意即可。
问题是,敬安长公主不同意。
一般的驸马,在公主拒绝纳妾后都会收敛;就算想要孩子,最多偷偷在外生养,绝不敢闹到公主面前。
这位状元郎却格外“勇”,直接领着一个孕妇住进公主府,说孕妇是自己的远房表妹,且已怀了自己的骨肉。
中间公主府究竟发生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直到表妹生产当天。
刚出生的孩子,被公主府的侍卫当着表妹和状元郎的面摔死;
表妹被发卖到妓院,接客至死;
至于状元郎,被敬安长公主亲手斩了“烦恼根”。
事后,敬安长公主伤心欲绝,转头“笑纳”了两个年轻公子进府。
又过了两年,敬安长公主怀孕,生下了一个孩子,户籍上写的是“状元郎之子”。
至于“斩了烦恼根还能有孩子”的疑问,据太医私下透露:状元郎本就有不孕不育之症,表妹生的孩子也并非他亲生。
敬安长公主那一刀,反倒“解决”了他的“顽疾”。后来在年轻公子的“帮助”下,她才终于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反正户籍上是这么写的。
孩子上好户籍后不久,状元郎病逝,据说死时双眼圆睁。
请大师过来超度时,大师还当众说:“状元郎终于有子,得偿所愿,可瞑目矣。”
这段往事虽已过去二十年,但因敬安长公主的操作太过出格,即便在公主中也属罕见,至今仍被京城人议论不休,御史和文官更是参奏了不知道多少回。
可敬安长公主毫不在乎,府里的年轻公子换了一轮又一轮。
至于太后和景和皇帝,只当这是件小事。
在他们看来,驸马冒犯公主,就是藐视皇权;
公主折腾驸马,那是雷霆雨露,均为天恩。
“马上就能看到了。”沈愉笑着说,眉眼间却藏着担忧。
大军才刚出发,就需要贵族捐钱,可见国库是真的空虚。
战争绝不可能在短期内结束,后续的粮草该怎么办?
簪花宴前一天,沈愉与沈昭坐车出发。
姐妹俩同乘一辆大车,管家骑马带着十几个护院跟随在车旁。
另有一辆小车,载着丫头、婆子,以及数个装着三日换洗衣物和日用品的箱笼。
敬安长公主府在皇城之内,即便修建得再豪华,面积也有限,且皇城里规矩限制颇多。
因此,敬安长公主每逢举办大型活动,都会选在自己的别苑“武陵春色”。
武陵春色位于东郊,占地面积广阔,装修布置更是直逼皇家园林,唯一的坏处是位置偏远。
虽毗邻皇家园林,却离内城颇远,若是当天早上坐车过去,多半赶不上宴会开场。
正因武陵春色面积够大,与敬安长公主关系足够亲近的太太们,都会提前一天过去住下。
一来宴会时间长,每天往返奔波吃不消;二来想参加全程,要么在东郊就近有住所,要么只能住在武陵春色。
“那几天的暴雨,竟然冲塌了这么多房子。”沈昭看着车窗外,忍不住感叹。
初春时节,本该有几分春意,此刻却一片萧瑟。
断壁残垣随处可见,被水浸泡过的家具、杂物散落一地。
文定侯府位于京城核心区域,周围住的都是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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