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夹克男人仰头灌完那碗剩汤,随手抹了把嘴,转身就晃出了店门,连个眼神都没留。陈砚舟没拦,只盯着锅里咕嘟冒泡的辣汤,眉头微微一动。
这汤早已不止是“镇魂”了——昨夜有人把地沟油丸的照片传上网,系统悄无声息地捕到了十几条线索。其中一条,像钩子般直直扎向西郊七号仓的铅块运输单。
天才蒙蒙亮,三辆黑色公务车已刹在店门口。赵德利弯腰下车,整了整领带,金丝眼镜在晨光里冷冷一闪,像刀片划过硬玻璃。
他身后跟着两名白大褂技术员,手提检测箱,步子齐得像操练。
“突击检查食品安全。”赵德利声如洪钟,顺手推了推镜架,“近期网络谣言频发,我们监管部门必须主动介入,维护市场秩序。”
陈砚舟立在灶前,左手腕一翻,银汤勺舀起半勺冷凝水,滴进汤锅。火苗“呼”地窜起一寸。
“市长亲自跑一趟,小店蓬荜生辉。”他擦着手,语气松快,“正好熬了解毒八珍汤,专清体内积毒,您要不要尝一口?”
赵德利眼皮微微一颤:“你这话里有话?”
“不敢。”陈砚舟笑,“就是觉得您这样清白的人,肯定怕毒素残留。汤里加了野山参须,最能逼出浊气,喝了神清气爽。”
说着,他已亲手端起一碗热气蒸腾的汤,稳稳递上。
赵德利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接了。就在碗沿触到镜架的刹那——
“滴。”
极轻一声电子音。
镜腿缝隙里倏地弹出一道微光,投影在空气里一闪:昏暗仓库中,钱多多正弯腰清点铅锭,墙上的挂钟分明指着凌晨三点十七分。
陈砚舟眼角轻跳,心里低语:逮着了。
赵德利反应极快,指节一掐镜框,投影骤灭。可他动作太急,手腕一抖,整碗汤泼了出来,**辣地顺着袖口往衬衫里灌。
“哎哟!”他猛甩手臂,疼得直抽气。
但更让他脸色发青的是——袖口那块原本淡了的油渍,被热汽一蒸,颜色竟越来越深,边缘清晰得像用墨笔重新描过。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这油斑……怎么跟三年前新闻里那个地沟油样本一模一样?”
“就是!当时电视台特写拍过,右袖口第三颗扣子边上,那Y形裂痕都对得上!”
赵德利面皮铁青,一把扯下领带想遮,却越忙越乱,领带夹“啪嗒”落地。
陈砚舟不动声色,抽了块湿布递过去:“市长别急,这汤烫不伤料子。要是介意污渍,我这儿有祖传去油膏,一抹就净。”
“用不着!”赵德利几乎是吼出来,把湿布狠狠摔在桌上,“你们这是蓄意羞辱!设备故障弄出虚假影像,也能当证据?荒唐!”
陈砚舟耸耸肩,转身走到店内电子屏前,按了几下。
屏幕亮起,正是刚才那段投影——虽模糊,但钱多多的脸、仓库编号、铅锭标签都清晰可辨。时间戳明明白白:03:17:22。
“各位放心。”陈砚舟扬声道,“今儿所有菜都过了‘心味溯源’,绝无重金属。谁有疑虑,欢迎现场取样送检。”
话音未落,角落里一个眼镜小哥已举起手机开始直播:“老铁们看现场!副市长视察反被一碗汤曝光!这操作绝了!”
弹幕瞬间炸锅:
【眼镜是特工装备吧?】
【钱多多不是乔振海的人吗?怎么在政府仓库数铅块?】
【油渍复活了!越烫越显灵,因果报应啊!】
赵德利额角渗汗,强作镇定:“封锁网络!禁止传播不实影像!这是违法!”
秘书慌忙掏对讲机,可按键按下去,信号灯死活不亮。
“怎么回事?”赵德利怒目而视。
秘书一脸无措:“信号……被掐了。”
“哦,忘了说。”陈砚舟拍拍脑门,“今儿店里做了电磁防护升级,防商业间谍偷菜谱。您要不等等再联系?反正不差这几分钟。”
赵德利牙关紧咬,目光在陈砚舟和屏幕间来回剐。他知道,这一局已输半子。
但他还没认输。
“我宣布,即刻查封店内所有电子设备,停业配合调查!”
“行。”陈砚舟点头,“但您得先把眼镜留下,交第三方检验。若没问题,我当众道歉,关门三天。”
他直视赵德利的眼睛,“若不敢留……大家自然会想,为什么一副普通眼镜,沾点汤水就能放出犯罪证据?”
空气凝固两秒。
赵德利一言不发,猛地转身朝外走。
临上车时,一阵风掀开他的西装袖口,那块油渍在日光下泛出诡异的黄绿色,像埋了多年的尸油重见天日。
车门“砰”地关上,车队疾驰而去。
陈砚舟站在店门口,望着远去的尾灯,指尖轻轻摩挲腕上的银汤勺。
系统提示在脑中响起:
“毒素中和完成度100%。”
“污染源标记锁定:赵德利,关联账户十七个,资金流向涉及码头重建、食品检测中心、环保审批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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