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的舌尖还残留着那口汤的余味,甜中带酸,像是小时候母亲哄他吃药时塞进嘴里的冰糖。他正要把碗放进水槽,眼角余光瞥见墙上的电子屏突然一闪——画面骤然变黑,随即跳出五个被铁链锁在油锅边的女人。
沈君瑶的手腕淌着血,警用对讲机里传来她嘶哑的声音:支援......快!
唐绾的相机碎成渣,镜头下是半张扭曲的脸。
余昭昭的灯牌闪烁着两个字,红光一跳一跳,像心跳监测仪。
宋小满的柳叶刀插在地上,刀柄晃了两下,倒了。
阿阮跪在地上,铜铃断成两截,碎片扎进掌心。
陈砚舟没有动。他的手搭在炒勺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人依然站在原地。他只问了一句:她们的心跳还在吗?
阿阮闭着眼睛,额头抵着墙,铜铃残片贴在太阳穴上,烫得能煎蛋。她咬着牙说:在!五个人都在餐馆五百米内,一个没少!这信号是假的!
那就不是绑架。陈砚舟松了口气,反而轻笑一声,是演戏,还是群演级别挺高的那种。
话音刚落,音箱突然炸响惨叫声,一声接一声,分不清是谁的声音。监控屏幕开始循环播放刚才的画面,连角度都换了好几个,像是真有人在现场偷拍。隔壁桌的食客已经站起来往外跑,嘴里喊着出事了出事了。
陈砚舟转身走向主控台。那是个老旧的触摸屏,平时用来点单、播放音乐,现在全被黑了。他二话不说,抄起炒勺,对着屏幕接口狠狠一插。
你干什么?!唐绾惊呼。
没有人回答她。电流顺着勺柄往上爬,钻进陈砚舟的手腕,一路冲到脑门。他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十万只蜜蜂在炖汤。身体僵直,腿肚子抽筋,但他死死攥着勺子不松手。
就在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去年冬天,五个人围在后巷烤炉旁吃烤串。那天她们刚联手把一波网络黑评怼到全网道歉,庆功宴就是几把炭火加一堆鸡翅尖。
沈君瑶喝高了,举着烤串说这辣得比我审犯人还狠。
唐绾拍照拍到手机没电,干脆拿筷子当笔写感言。
余昭昭裹着陈砚舟的旧外套,一边啃肉一边哼新歌。
宋小满切葱花切得太细,风一吹全飘进别人碗里。
阿阮坐在纸箱上,嘴里叼着一根葱,眼睛亮得像星星。
那顿饭,吃得热闹,吃得香甜,吃得每个人都忘了自己是谁。
这个念头一起,手臂上的电流忽然变了味道,不再灼人,反倒暖洋洋的,像在晒太阳。他听见一个声音,不是用耳朵听的,而是从心里冒出来的:
检测到集体信念波长......解锁情绪具象化·远程投送
下一秒,勺子脱手落地,发出叮当一声。
陈砚舟踉跄两步,扶住灶台才没倒下。他喘着粗气,左手指尖焦黑,像是被雷劈过。可他顾不上疼,转身掀开炭炉盖子,抓起一把鸡翅尖。
宋小满!他喊道,辣酱!最猛的那罐!
宋小满愣了一下,立刻从腰包抽出一瓶暗红色酱料。陈砚舟刷得飞快,每串都抹三层,再撒上姜黄粉、迷迭香碎,最后插上一根青葱,整整齐齐码成五串。
你要做什么?余昭昭盯着那堆烤串,声音发颤。
送外卖。他说完,把炒勺架在灶眼上方,蓝色火焰舔着勺底,映得他脸上那道疤微微发亮。
他闭上眼睛,想着那晚的笑声,想着她们骂他抠门老板只给两串,想着她们一边流鼻涕一边说再来一串。
五串烤肉轻轻一颤,腾空而起,化作五点金光,嗖地消失在空气中。
几乎在同一时刻,码头B7冷链仓外,雪地里站着五个女人。
沈君瑶正举枪瞄准仓库入口,突然手心一热,低头一看,一串滴油的烤翅凭空出现,葱花还在冒烟。
什么东西?她愣住了。
唐绾翻着平板,鼻尖忽然闻到一股辣香,抬头就见一串烤肉砸在屏幕上,油滋啦一下滑下去。
余昭昭冷得跺脚,怀里手机刚调出港口地图,手腕一沉——她的专属烤串来了,上面还插着根小旗,写着昭昭专属,不准抢。
宋小满正检查刀具,忽然肩头一烫,扭头看见自己的烤串悬在半空,辣油顺着签子往下滴。
阿阮闭眼感应信号,额前铜铃残片猛地一震,睁眼时手里多了串烤肉,葱段摆成了笑脸。
五个人面面相觑。
这是......他做的?沈君瑶咬了一口,辣得直吸气,还真是那个味道。
温度刚好。唐绾笑了,比保温盒还准。
我就说他不会不管我们。余昭昭边啃边嘟囔,虽然抠门,但从不食言。
宋小满看着手里的烤串,忽然眼眶一热。这味道,跟她逃婚那晚吃的宵夜一模一样。
阿阮没有吃,她盯着铜铃残片,轻声说:系统在进化......它开始认人了,不只是他一个人。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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