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被撵之傻柱觉醒 第17章 狭路相逢

美食节进入第二天，热度持续攀升。“何记酒楼”的展位前依旧排着长龙，媒体的报道也开始见诸报端，不乏溢美之词。然而，何雨柱的心却比第一天更加紧绷。昨日的惊艳过后，是更冷静的审视和更激烈的比较。他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会场里的一切信息，观察着每一个竞争对手的细节。

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斜对面的“Le Ciel”展位。主厨让·雷诺是个工作起来近乎苛刻的人，他亲自监督每一道出品的摆盘，对酱汁的浓稠度、香草叶摆放的角度都有精确到毫米的要求。他的团队动作迅捷、安静，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与“何记”这边充满烟火气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中午时分，评委团巡场来到了“何记”展位。几位国际知名的美食评论家，包括一位以毒舌着称的法国老头和一位对亚洲美食颇有研究的美国女士，在品尝了“山海兜”和“二十四桥明月夜”后，都给出了不错的评价，尤其对何雨柱在传统基础上大胆创新的勇气表示赞赏。

何雨柱刚稍稍松了口气，评委团便移步到了“Le Ciel”的展位。让·雷诺今天呈现的是一道名为“海之韵律”的菜品。洁白的椭圆形餐盘上，只用寥寥几样元素：一片薄如蝉翼、经过轻微炙烤的带子，周围点缀着用海藻和贝壳萃取物制成的透明凝胶“珍珠”，以及几滴浓缩的蛤蜊汁。整道菜看起来清冷、抽象，却有一种惊人的美感。

那位法国评论家品尝后，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说道：“精准，纯粹。让主厨用最少的元素，勾勒出了大海的灵魂。这不仅是食物，更是艺术。”

这句评价，像一根针，轻轻刺了一下何雨柱的心。他不得不承认，让·雷诺的作品，在理念和表达的纯粹性上，确实达到了一个他目前尚未企及的高度。他的“融合”虽然热闹、丰富，但在某些追求极致的评论家眼中，或许会显得“过于努力”。

就在这时，让·雷诺似乎注意到了何雨柱注视的目光。他抬起头，隔着人群，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让·雷诺的眼神依旧淡漠，但何雨柱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快的、难以察觉的……审视？或者说，是某种看到值得注意的对手时的光芒？

让·雷诺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过来寒暄，只是微微颔首，便继续投入到工作中。这种疏离的、居高临下的态度，反而激起了何雨柱骨子里的那股不服输的劲头。

下午，一个意想不到的插曲发生了。一位戴着鸭舌帽、背着相机的年轻记者挤到“何记”展位前，自称是某新锐美食网站的，提问却十分尖锐：

“何老板，您的菜品很有创意。但恕我直言，这种将各地元素融合在一起的‘大杂烩’风格，是否缺乏一种核心的烹饪哲学？相比于‘Le Ciel’让主厨那种对食材本味的极致追求，您是否认为您的作品在艺术性上略逊一筹？”

这个问题相当不客气，甚至有些挑衅。周围的伙计都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娄晓娥想上前解围，何雨柱却抬手阻止了她。

他面色平静地看着那位年轻记者，语气沉稳却有力：“这位记者先生，感谢你的提问。烹饪如同艺术，本就有多种流派和表现形式。让主厨的作品，追求的是极简和本味，如同水墨画，留白处皆是意境。而我的‘融合’，更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工笔画，追求的是味道的层次与和谐的碰撞。两者路径不同，并无高下之分，只看能否打动食客的味蕾和内心。”

他顿了顿，拿起一份“二十四桥明月夜”，继续说道：“中华美食博大精深，其精髓之一便是‘和’字。不同的食材、不同的技法，在锅中交融，产生新的风味，这本身就是一种哲学。我用意大利米，是为了追求那种独特的口感，来承载中式高汤的鲜美，这是一种尝试，也是一种尊重。至于艺术性……”

何雨柱微微一笑，目光扫过自己展位上那些被食客们一扫而空的餐盘：“我想，能让这么多人排队等候，品尝后露出满足的笑容，这本身就是一种最朴素、也最真实的艺术。”

他这番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的回答，让那位年轻记者一时语塞，周围却响起了几声赞同的掌声。连不远处“Le Ciel”展位的一个助手，也忍不住朝这边多看了几眼。

这个小插曲，反而让何雨柱更加清醒。他明白，在国际舞台上，仅仅有好手艺是不够的，还需要有自己的话语体系和烹饪理念，能够清晰地表达自己，应对各种质疑和挑战。

当晚美食节结束后，何雨柱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独自在已经空旷不少的展厅里踱步。他走过“半岛酒店”精致古典的展位，走过分子料理餐厅充满未来感的装置，最后，在“Le Ciel”的展位前停下了脚步。

展位已经收拾干净，只剩下冰冷的厨具和灯光。但何雨柱仿佛还能看到让·雷诺那双冷静的眼睛。

“纯粹……极致……”何雨柱喃喃自语。他承认让·雷诺的强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放弃自己的道路。融合不是大杂烩，而是创造。他要做的，是让自己的融合更有深度，更有灵魂，既要保留中餐的热烈与包容，也要汲取西餐的精准与优雅，最终形成独一无二的“何氏美学”。

狭路相逢，未必勇者胜，但一定是信念更坚定、道路更清晰者，才能走得更远。

回到酒楼，何雨柱连夜修改起了美食节最后一天要推出的压轴菜品方案。他有了新的灵感，一个更大胆，也更能够体现他此刻心境的创意。

挑战让人成长，对手催人奋进。与让·雷诺的这次无声交锋，如同一块磨刀石，让何雨柱的意志和理念，变得更加清晰和锋利。美食节的擂台，不仅比拼技艺，更较量着厨道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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