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风沙还沾在衣摆上,霍锦勒住马缰时,将军府朱红的大门已在眼前。
一个月的奔袭与周旋,让她眉宇间添了几分沙场磨砺出的凌厉,却在看到门内熟悉的玉兰树时,悄然柔和下来。
云珠提着药箱跟在身后,笑着说:“小姐,终于回来了,张嬷嬷肯定早就备好了您爱吃的桂花糕。”
霍锦刚要应声,目光却被府门侧的柳树下吸引——那里蜷缩着一个少年,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虽沾了尘土与血迹,却难掩料子的华贵,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受了重伤,见有人来,挣扎着想起身,却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小姐,要不要……”云珠话未说完,霍锦已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去。
她蹲下身,指尖搭在少年腕上,脉象紊乱却有力,是中毒兼外伤,毒性虽烈,却还未侵入心脉。
“忍着点。”霍锦从空间里取出灵泉水,混着解毒丹,撬开少年的嘴喂了进去,又从药箱里拿出金疮药,小心翼翼地处理他胸口的伤口。
少年睁着眼睛,看着她动作利落又温柔,眼神里满是感激与惊讶。
片刻后,少年的脸色渐渐红润,能勉强坐起身了。
他对着霍锦拱手,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带着皇室子弟的从容:“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在下南宫彻,是南楚国皇后嫡子,如今已是南楚太子。此次遭人追杀,是因国内有人勾结权臣,欲夺我储位。”
南楚太子?你怎么逃到北凉国来了?霍锦心里一动——南楚表面依附北凉,实则暗流涌动,南宫彻遭追杀,显然是南楚内部权力斗争激化,这或许会影响北凉与南楚的关系,甚至牵扯到萧景渊的阴谋。
“太子不必多礼,举手之劳。”霍锦站起身,语气平静,“此处是北凉将军府,相对安全,你可先在此休养,待伤好后再做打算。”
南宫彻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玉佩通体莹白,刻着南楚皇室的图腾,递给霍锦:“姑娘救命之恩,南宫彻没齿难忘。
这块玉佩是南楚太子信物,将来姑娘若有需要,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拿着它来找我,我必为姑娘做三件事,以报今日之恩。”
霍锦接过玉佩,触手温润,知道这是份贵重的人情,也不推辞,淡淡道:“好,我收下了。
云珠,先带太子去西跨院的偏房休养,派人守着,别让人打扰。”
安顿好南宫彻,霍锦才走进将军府。刚到正屋,就见母亲柳寒烟迎了上来,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牵挂:“囡囡,可算回来了,瘦了这么多,北疆定吃了不少苦。”
“娘,我没事,就是有点累。”霍锦笑着依偎在母亲身边,“父亲和二哥还好吗?家宴上二房的阴谋解决了吗?”
“你父亲把二房的人抓了现行,证据确凿,虽没严惩,却也夺了他们的管家权,把采买、库房都交给了张叔和三个嬷嬷,二房现在老实多了。”
柳寒烟叹了口气,又道,“只是你二房婶母,向来记仇,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你以后要多留意。”
霍锦点点头,刚要再说什么,就见丫鬟进来通报:“夫人,小姐,二房婶母带着她的女儿霍清禾来了,说是来给夫人请安。”
柳寒烟眼神微冷,却还是道:“让她们进来吧。”
很快,二房婶母李氏就带着女儿霍清禾走了进来。李氏穿着一身艳红色的襦裙,头上插着金钗,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带着几分打量与不屑;霍清禾跟在她身后,穿着粉色衣裙,怯生生的,却也时不时偷瞄霍锦,眼里藏着嫉妒。
“嫂子,听说霍锦回来了,我特意带清禾来看看。”李氏坐下,端起丫鬟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故意拖长了语气,“锦儿刚从江南回来,怕是还不适应京城的规矩,毕竟江南水乡的规矩,和咱们将军府的规矩,可不一样。
有些不懂规矩的丫头,在外面野惯了,回来怕是连晨昏定省都忘了呢。”
这话明着是说“不懂规矩的丫头”,实则是在指桑骂槐,暗讽霍锦在江南“野惯了”,不懂将军府的规矩,不配做将军府的嫡女。
云珠气得脸色发白,刚要开口反驳,却被霍锦按住。霍锦端着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抬眼看向李氏,语气淡淡,却带着几分锐利:“婶母这话,我就不懂了。
我在江南时,外祖父教我的规矩,都是按世家大族的规矩来的,与将军府的规矩并无二致。
倒是婶母,刚才说‘江南水乡的规矩和将军府不一样’,不知婶母是说将军府的规矩,还是二房自己的规矩?若是二房的规矩,那我确实不懂,毕竟二房的规矩,怕是和‘中饱私囊勾结外人脱不了关系吧?”
这话一出,李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茶杯差点摔在地上。
她没想到霍锦刚回来就敢这么不给她面子,还直接戳破她之前贪墨采买钱、勾结黑煞门的事,一时竟噎得说不出话来。
霍清禾见状,连忙打圆场:“姐姐,我娘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担心你刚回来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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