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总带着缠绵的湿意,青溪镇的石板路被淋得发亮,回春堂门口的“悬壶济世”木匾,在雨雾中泛着温润的木纹。
霍锦坐在马车上,左臂的伤已用空间灵泉水处理过,只留下道浅疤,可隔着车帘,她还是能闻到熟悉的药香——是回春堂特有的灵草气息,混杂着雨水的清新,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些。
“小姐,到了。”云珠掀开车帘,雨水打在她的发梢,带着几分雀跃,“你看,温大娘正在门口晒药呢!”
霍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温大娘正踮着脚,将晒好的灵草往屋檐下挪,佝偻的背影在雨丝中显得有些单薄,却依旧麻利。
听到马车声,温大娘回头,看到霍锦,手里的药筐“哐当”掉在地上,快步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霍锦!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回春堂……回春堂就快保不住了!”
霍锦扶着她往堂内走,云珠懂事地去收拾马车,堂内的学徒们也围了上来,个个眼圈发红——自她去北疆、京城后,回春堂就没了主心骨,日子过得格外艰难。
“大娘,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霍锦给她倒了杯热茶,看着她颤抖的手,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多半和萧景渊有关。
温大娘喝了口茶,情绪才平复些,声音依旧带着哽咽:“你走后半个月,三皇子党的人就来了,说是‘接到举报,回春堂与太子勾结,私藏军粮、炼制禁药’,要查封咱们的药圃,还要把学徒们都抓去问话!”
她一边说,一边从里屋拿出两张纸,一张是泛黄的“药材鉴定书”,上面盖着神医谷的朱红大印,是凌玄之前留下的;另一张是厚厚的“保民状”,上面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还有不少按捺的手印,是青溪镇百姓联名写的。
“我当时就急了,回春堂救了多少人,百姓们都看在眼里,怎么能说勾结就勾结!”温大娘抹了把眼泪,语气却带着几分倔强,“我拿出凌玄谷主的鉴定书,说咱们的药材都是正经渠道来的,神医谷能作证;又拿出这保民状,告诉他们,要是敢查封回春堂,青溪镇的百姓第一个不答应!
那些人看着保民状上的名字,又怕神医谷出面,才骂骂咧咧地走了,说‘以后再敢和太子有牵扯,定不饶过’!”
霍锦拿起保民状,指尖划过那些歪歪扭扭的名字——有巷口卖豆腐的王婶,有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货郎,还有之前被她救过的流民……这些都是回春堂最坚实的后盾,也是她在底层积累的声望。
她心里一暖,轻轻拍了拍温大娘的背:“辛苦你了,大娘。是我不好,让你和学徒们受委屈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有我在,谁也不能动回春堂一根手指头。”
温大娘看着她左臂的伤,眼神立刻紧张起来:“你的胳膊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伤?快让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掀她的衣袖,却被霍锦按住。
“一点小伤,已经好了,不碍事。”霍锦笑着转移话题,“小宇呢?怎么没看到他?”
“小宇去给城西的张大爷送药了,那老爷子有腿疾,下雨就疼,小宇天天去给他换药,比亲孙子还贴心。”
提到温小宇,温大娘的脸上才露出笑容,“这孩子跟着你学了不少医术,现在已经能单独给人看些小病了,就是总念叨你,说‘霍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我要给她看我新认的药材’。”
正说着,门口传来脚步声,温小宇着蓑衣跑了进来,身上沾着泥点,手里还提着个空药罐:“霍姐姐!你回来了!”他看到霍锦,眼睛瞬间亮了,扑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我刚才在巷口看到天机阁的石默大哥了,他说有要事找你,让你回来就去后院见他。”
天机阁的事?霍锦心里一动,起身对温大娘说:“大娘,你先歇着,我去见见石默,看看北疆和京城的消息。”
后院的柴房里,石默正等着她,手里拿着份密报,脸色凝重:“小姐,北疆那边,将军府已经稳住防线,苍狼族被打退了,大公子还立了功;京城方面,太子虽然还没醒,但皇帝已经下旨,让闲王暂时辅政,萧景渊被禁足在府里,暂时翻不起大浪。”
“那你找我,是有其他事?”霍锦察觉到他语气不对,追问。
石默点头,压低声音:“是关于三皇子党的人来查回春堂的事。我们顺着那些人的线索查下去,发现他们不仅是为了污蔑回春堂,还在暗中打听左臂有疤的女子,说是奉三皇子之命,寻找与前朝秘闻中天命者特征相符的人——小姐,他们要找的,会不会是你?”
左臂有疤?天命者?霍锦心里一沉,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臂的浅疤——萧景渊果然没放弃,截杀失败后,又开始利用“天命者”的说法寻找她,显然是想借“天命”做文章,要么拉拢她,要么除掉她,绝不能让她成为阻碍。
“继续查,看看萧景渊到底想借天命者做什么,还有,他的人在江南有没有其他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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