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炫刚要开口追问“谁的声音”,小鼠的声音便急急忙忙接了话:“是我们家小主子,明玥公主!”
“哦?”龙炫眉梢微挑,正想多问几句,甜宝清脆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突然从洞口传来,像颗滚落在玉盘里的珠子:“小鼠,你那边地方大吗?危险不危险?我能过来吗?”
甜宝此刻就蹲在洞口,鼻尖几乎要贴上冰凉的石壁——这洞口窄得连她的胳膊都伸不进去,黑漆漆的内里藏着什么,她半点也看不见。方才等得太久,久到她心里发慌,总怕小鼠出事;这会儿听见小鼠的声音,悬着的那颗心才算落了地,可耐不住性子的劲儿又涌了上来。
她哪里知道,底下的小鼠正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围着龙炫庞大的身躯打转转,那龙身蜿蜒得看不见尽头。
“小主子——没事——我好得很!我们正说话呢!这地方宽敞得很!”小鼠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几分底气——若不是灵泉水滋养了彼此的听觉,这隔着厚厚土层的对话,根本传不到对方耳朵里。
话音刚落,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咻”地出现在眼前,小鼠惊得蹦起半尺高,爪子都蜷成了团:“小主人?你、你也太厉害了!这地方你压根没来过,怎么找着的?”
“顺着你的声音呀。”甜宝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小鼠身后那庞然大物上,语气里多了几分惊讶,“你怎么没告诉我,它是条龙?”
小鼠顿时卡了壳,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辩解:“小主人,我、我还没来得及说呢!不过你放心,它说了,它不吃老鼠——我这点肉,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甜宝看着小鼠那副傻乎乎的模样,心里默默嘀咕:你是不够塞牙缝,那我呢?她低头瞅了瞅自己小小的身子,又看了看龙炫堪比水桶粗的爪子,默默补了句:估计我也不够。
龙炫看着眼前一人一鼠的互动,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好奇:“小鼠,不介绍一下吗?”
甜宝仰着脖子,望着那颗比耕牛还大的龙头,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是你在说话?”
“当然是我。”龙炫的目光在甜宝脸上打了个转,那双眼瞳亮得像淬了星光,“你倒不怕我?虽穿着男装,可这脸蛋粉雕玉琢的,分明是个小姑娘。”
甜宝撇了撇嘴,觉得这龙有点话唠:“那又怎样?”她也不客气,踮着脚把龙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鳞甲泛着冷冽的青光,爪子锋利得能划开岩石,看着就不好惹。
“我叫龙炫,是一条龙。”龙炫的声音沉了沉,带着千年岁月的厚重,“我在这底下,已经困了一千年。”
甜宝也收起了俏皮,客客气气地回:“我大名叫田雪,不过打小就没人叫过——他们都喊我甜宝。”说着,还抬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动作里带着几分少女的灵动。
龙炫的目光突然定在她手腕上,瞳孔猛地一缩,声音都颤了:“你手上的界环?你怎么会有这个?”
甜宝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只泛着微光的玉镯,随口答道:“是我皇爷爷的妃子送的。”
“你是……明玥主子?”龙炫的眼睛瞬间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鳞甲滚落,砸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你、你是不是明玥主子?”
甜宝愣了愣,觉得这龙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她还没问他呢,倒先反过来查起她的身份了。她挑了挑眉,带着点不屑瞥了龙炫一眼:“我当然是明玥公主。”
这一瞥,却让龙炫瞬间定了心。他猛地晃了晃庞大的身躯,下一秒竟化作了人形——一身青黑色长袍裹着挺拔的身子,只是身上缠满了粗重的玄冰铁链,肩膀、胸膛、大腿,处处都有铁链刺穿皮肉的痕迹,狰狞的伤口泛着淡淡的血痂,看着就让人心头发紧。
他“噗通”一声跪在甜宝面前,声音里满是哽咽与狂喜:“主人!是我!我是龙炫!您的坐骑,龙炫啊!”
这一跪来得太突然,甜宝和小鼠吓得齐齐往后跳了一步,小鼠的爪子都扒住了甜宝的裤腿,心里直嘀咕:这是啥情况?怎么跟个大型认亲现场似的?
甜宝这才看清龙炫身上的伤,那铁链深深嵌在肉里,看着就疼。她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眼泪竟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慌忙用手背去擦,又纳闷又委屈: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呢?
小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它跟着甜宝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小主人掉眼泪。
“主人,您不记得我,可我记得您啊!”龙炫含着泪,声音里又悲又喜,每一个字都像浸了千年的思念,“您曾是姑射山上的神女明玥,我是您水塘里那条不起眼的小龙,后来才成了您的坐骑。您总爱骑着我飞过山川河流,看见受苦的百姓就停下来救济;直到有一天,您在山脚下的湖边遇到了那个皇子,你们一见倾心,您便嫁了他。可谁知道,他当了皇帝后心越来越野,还怕您的法力盖过他,竟起了害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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