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裹挟着细碎的石子,拍打在岩壁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片刻后,风声渐歇,碎石滚落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叶凡缓缓睁开眼,指尖在石缝中划出最后一道纹路,随即收手,轮海灵力沉入丹田,再无半分波动。他站起身,衣袍上的血渍已干成暗褐色,裂口处露出的皮肤泛着金属般的微光。王强等人也相继起身,目光落在他身上,未语,却已明了。
远处山道上传来脚步声,两名执事长老并肩而立,目光扫过岩穴。一人抬手,一道灵光打入地面,血迹微闪即灭。他冷声道:“出来吧,大长老召见,不得延误。”
叶凡点头,率先走出岩穴,脚步平稳。王强紧随其后,其余人默然列队。一行人沿山道而上,两侧崖壁高耸,灵力禁制隐现。执事长老未再多言,只在前方引路。
云阙殿内,九大长老端坐高位,殿中气息凝重。玄丹阁长老目光如刀,直刺叶凡。执法长老手持罗盘,指针微微颤动。三长老靠坐椅背,神色莫测。大长老闭目不语,似在等待。
叶凡立于殿心,身后同伴一字排开。他未跪,未低头,只将双手垂于身侧,轮海灵力如渊渟止水,不露一丝痕迹。
大长老睁眼,声音低沉:“韩长老死于禁地,阵法逆转,尸首残缺。地脉震源两处,其一在阵心,其二在岩窟。你等擅闯禁地,破阵闭关,是否与此有关?”
玄丹阁长老猛然起身:“不止是擅闯!韩师弟掌管丹阁三十余载,从未出错,如今却死于非命,尸骨无存!此人轮海初成,气息与地脉共振,分明是借阵破之机夺经修炼,弑长夺宝!”
叶凡抬头,直视对方:“长老口称‘弑长夺宝’,可有证据?若我真破阵杀人,为何地脉震源分作两处?阵心震动之时,我尚在岩窟闭关,轮海初开,灵力未稳,如何分身杀人?”
执法长老皱眉:“你怎知震源有两处?此乃罗盘测算,非外人可晓。”
“因我亲历。”叶凡转身,指向殿角罗盘,“方才入殿时,我见指针微颤两次,间隔三息,方向不同。一次指向禁地阵心,一次指向岩窟——与长老所言无异。若我未记错,执法殿曾言,阵法逆转非外力可为,唯有内应或自启禁术方可。韩长老若真无辜,为何启用‘炼魂八柱’?此阵为禁术,历代仅用于镇压凶物,岂可私用?”
殿中一静。
五长老微微动容,二长老闭目沉思。玄丹阁长老怒喝:“你竟敢污蔑已死之人!炼魂阵乃宗门秘禁,你一外门弟子,如何得知?”
“因我破阵。”叶凡声音不疾不徐,“阵纹残迹仍在,长老若不信,可召人比对灵力印记。我轮海初成,灵力纯净,若曾染指阵法逆转,当场可验。若无,又当如何?”
执法长老低头查看罗盘,片刻后道:“灵力印记确无污染,其气息与阵心波动不符。”
玄丹阁长老冷哼:“灵力纯净?他轮海初开却无师承,功法从何而来?莫非是偷学?还是以邪法强开?”
六长老缓缓开口:“更可疑者,他竟能藏形于地脉之中,令罗盘难测。此等手段,非正道弟子所能掌握。”
叶凡淡然道:“若藏形是罪,那请问长老,宗门护阵可会随地脉流转?弟子所学,不过依地脉同频之理,收敛气息,避祸求生。若此为邪法,那宗门护阵,岂非也是邪术?”
三长老忽然一笑:“巧舌如簧。既然你自称正道,那便当众演示《轮海篇》功法,让我等看看,你修的究竟是道,还是魔。”
殿中目光齐刷刷落在叶凡身上。
他知道,这是陷阱。强行催动功法,极易引**海动荡,轻则重伤,重则道基尽毁。可若拒绝,便坐实“心虚”之名。
叶凡不语,缓步上前,于殿心盘坐。他双手结印,轮海灵力如灵蛇般在经脉中游走。初始灵力自丹田缓缓渗出,逐渐汇聚于脐下三寸之处,形成一个微弱的漩涡。随着运转,漩涡不断壮大,灵力的流动如细泉汇聚成小溪,继而沿着四肢百骸奔涌,周身经脉仿若通畅的江河,气息渐稳。
殿中无风,地砖未裂,连罗盘指针都未曾晃动半分。
三长老眉头微皱。
叶凡收功起身,气息平稳,连呼吸都未乱。他看向三长老:“轮海初成,贵在稳固。若如长老所愿,强行催动,灵力外泄,轮海崩塌,反噬自身——难道长老真想见我当场走火入魔?”
五长老微微颔首,二长老睁眼,目光微动。大长老未语,却不再皱眉。
玄丹阁长老仍不罢休,猛然指向叶凡怀中:“道经乃宗门至宝,岂容私藏!交出来!”
叶凡低头,从怀中取出玉简,玉质古朴,上刻“轮海篇”三字,金光内敛。他未递出,而是转身走向殿中石台,将玉简轻轻放下。
“此经,我自禁地残阵中所得,非窃非抢。若长老执意收回,可依宗门规矩——设擂夺经。”
他环视诸位长老,声音清晰:“谁若有能,破我轮海初境,此经奉上。若败……请还我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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