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试锋芒的“夜袭者”
霜降这天,风里带着刀子似的冷。李明远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陈小二凌晨送来的——伪军一个排进驻了东边的王家集,抢了三家的粮食,还把村头的老槐树锯了做柴火,百姓敢怒不敢言。
“这群二鬼子,比鬼子还欺负人。”张石头在旁边磨着三棱镖,镖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连长,咱去端了他们呗?正好试试新练的本事!”
李明远没说话,手指在纸条上敲着。王家集离县城二十里,伪军驻在以前的地主大院里,院墙高,门口有岗哨。硬攻肯定不行,得用巧劲。他抬头看向周小满:“查过了吗?那排伪军的底细。”
周小满翻开账本——他现在把情报也记在账本里,用暗号标注,外人看着就是普通的收支记录。“领头的叫黄三,以前是镇上的地痞,跟着鬼子干了半年,手下大多是附近村里的懒汉,欺负百姓行,打仗估计够呛。”他指着其中一行字,“每天后半夜换岗,只有一个哨兵,还总打瞌睡。”
“就是他了。”李明远把纸条往兜里一揣,“今晚去王家集,不是硬打,是‘拿东西’——把他们抢的粮食弄回来,再给他们留点‘记号’,让他们知道八路军不好惹。”
刘和尚摸出腰间的吹箭,竹管里已经装好了石子:“俺带两个人摸哨,保证悄无声息。”
“老张头,”李明远转向伙房,“准备二十个空麻袋,再弄点辣椒面,越多越好。”
张石头眼睛一亮:“连长,你要放辣椒烟?这招绝了!”
傍晚的炊烟刚散,队伍就出发了。三十多个人穿着软底鞋,在土路上走得悄无声息,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王铁蛋走在中间,手里攥着根棍子——他的夜盲好了不少,能看清脚下的路了,但还是习惯性地用棍子探路。
“都精神点!”李明远压低声音,“过了前面的小桥就是王家集,说话小声点,脚步放轻。”
小桥是石板铺的,踩上去容易出声。刘和尚第一个过去,踮着脚像只蜻蜓,居然没发出一点响。他回头比了个手势,其他人跟着学,张石头学得最像,粗笨的身子居然也能轻手轻脚。
王家集的地主大院黑沉沉的,只有门口挂着盏马灯,昏黄的光打在两个哨兵身上。一个靠在门框上打盹,嘴里还哼着跑调的小曲;另一个蹲在地上,手里把玩着颗子弹壳。
“刘和尚,左数第一个。”李明远用手势比划,“张石头,第二个,别弄死,打晕就行。”
刘和尚猫着腰绕到哨兵背后,吹箭对准他的后颈,轻轻一吹——石子“噗”地打中,那哨兵哼都没哼一声就瘫了。张石头更直接,从背后捂住第二个哨兵的嘴,胳膊一勒,对方蹬了两下腿就软了,被他像拖死猪似的拖到墙角。
“成了!”张石头比了个手势,脸上沾着草屑也顾不上擦。
大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间屋子还亮着灯,传出猜拳喝酒的声音。李明远带着人贴着墙根往里摸,周小满举着望远镜,在暗处观察动静:“东厢房有三个,西厢房五个,黄三在正屋,还没睡。”
“张石头,带五个人去粮仓,”李明远低声吩咐,“动作快点,把粮食装麻袋,从后墙运出去,陈小二在外面接应。”
“刘和尚,你带两个人去正屋,把黄三绑了,别让他叫唤。”
“剩下的跟我来,把他们的枪都收了,再‘留点东西’。”
粮仓在院子西角,门是铁锁锁着的。张石头掏出铁丝,三两下就捅开了,里面果然堆着十几袋粮食,还散发着新麦的香味。“狗娘养的,抢了这么多!”他咬着牙骂,指挥着队员往麻袋里装。
正屋里,黄三正搂着个女人喝酒,嘴里骂骂咧咧:“这群穷鬼,还敢藏粮食?明天再去抄几家,看他们交不交!”话音刚落,窗户“吱呀”一声开了,刘和尚像只蝙蝠似的跳进来,手里的匕首抵住他的脖子。
“动一下就抹了你的脖子。”刘和尚的声音像冰碴子,那女人吓得尖叫,被另一个队员捂住嘴。黄三吓得尿了裤子,哆嗦着说:“大、大爷,饶命!要钱要粮都给!”
“少废话,跟我们走。”刘和尚用绳子把他捆了,嘴里塞了块布,像拖牲口似的拖到院子里。
李明远带着人正在搜枪,西厢房的伪军睡得正香,鼾声此起彼伏。他们把靠墙的步枪都收了,还在每个人脸上画了个王八——用锅底灰涂的,黑糊糊的格外显眼。
“连长,你看这个!”一个队员举着个铁皮盒跑过来,里面装着几十块银元,还有个金戒指。
“放回去。”李明远皱眉,“咱是来拿粮食的,不是来抢东西的。”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把黄三的账本拿走,以后说不定有用。”
周小满早就盯上了桌角的账本,赶紧揣进怀里:“这上面记着他抢了谁家的粮,回头好还给老乡。”
粮食很快运完了,二十个麻袋堆在后墙外,像座小山。李明远看了眼怀表,离换岗还有一刻钟,足够他们撤出去了。他让人把黄三拖到院子中央,解开他嘴里的布:“告诉你的人,以后再敢抢百姓的东西,下次就不是绑你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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