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入鞘的轻响还在山谷里回荡,雾气已散得差不多了。林风没回头,只低声说:“他走了。”
苏然盯着那片空荡的岩壁,眉头拧着:“就这么走了?连名字都不留一个?”
“净世盟。”林风抬手摸了摸刀柄,指尖蹭过那道浅痕,“听起来像临时起意取的名号,可做的事一点都不临时。”
小米抱着终端蹲在一块焦石上,手指飞快滑动屏幕:“刚才那段录音我截下来了,音频乱得像被搅过,但口型能对上一部分。他说‘你用了核心力量’——这句话系统日志里没有记录,不是广播,是专门对我们说的。”
大壮靠在断崖边,手里握着钢筋转了半圈:“所以呢?咱们现在是要追上去拜码头,还是原地扎营等他回头送礼?”
“都不是。”林风终于转身,目光扫过三人,“他是冲着信号来的,我们是信号源。他清过十三个,剩下四个,我们是最后一个活下来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命硬。”大壮咧嘴。
“说明我们走的路,碰巧切中了他们的标准线。”林风顿了顿,“他们不信人,只信数据流。只要我们的行为模式和‘污染扩散体’不一样,就有谈的余地。”
苏然皱眉:“可刚才他一句话不说就走,现在你说要合作?拿什么合作?信任?他连脸都没露全。”
“不是信任。”林风摇头,“是交易。他知道我们想知道什么,我们也知道他需要什么。他要的是能驾驭核心力量而不被吞噬的人——目前全球只剩一个。而我们要的是活下去的真相。”
小米抬头:“你是说……用情报换情报?”
“对。”林风点头,“有限共享。不交底,也不装傻。他给一点,我们接一点,看谁先撑不住藏不住。”
话音刚落,远处山脊微光一闪。
灰袍人又出现了,站在同一块凸岩上,像是从未离开过。
他没走近,只抬起右手,掌心再次浮现那个“净”字符文,暗金光芒缓缓流转。
林风抬手示意队友别动,独自向前走了五步,在原地站定。
“你们的合作条件是什么?”灰袍人开口,声音依旧沙哑。
“你先说。”林风直视他眼睛,“混沌教派和异形主宰,到底是什么关系?”
灰袍人沉默两秒,符文微闪:“你知道系统最初是谁建的吗?”
“不知道。”林风坦然,“但我知道它不是自然生成的。”
“也不是人类造的。”灰袍人缓缓道,“它是‘试错’的产物。一次文明循环失败后,残留的规则残片自动重组形成的秩序框架。而异形主宰——不是外来的入侵者,它是这个框架里长出来的癌。”
小米手指猛地一顿,飞快在终端上标记关键词。
“癌?”苏然忍不住问,“系统本身出了问题?”
“漏洞。”灰袍人纠正,“一开始只是小裂缝,允许部分生命体获得能力。可有人发现了漏洞能被利用,就开始往里灌注混沌能量。七百二十三天前的集体昏迷事件,就是第一次大规模注入。从那时起,系统开始变异。”
林风眼神一沉:“谁干的?”
“混沌教派。”灰袍人声音压低,“他们不是信徒,是工程师。早在末世前,就有人渗透进系统底层,伪装成维护程序,悄悄改写权限逻辑。他们让系统优先保护‘高熵个体’,也就是异形王族。而仲裁者——本该清除异常的存在,反而成了帮凶。”
大壮听得拳头咯吱响:“所以那些穿黑甲的机械兵,见了异形都不动手?”
“因为他们接到的指令是:维持系统稳定。”灰袍人盯着林风,“而你,每一次使用核心力量,都在对抗这个逻辑。你不是在调用系统,你是在逆向修复它。所以你能吸收异形能量,能启动远古机关——因为你触发的是原始协议,不是被篡改后的版本。”
林风呼吸微微一滞。
这不是猜测,是印证。
他想起遗迹深处那个环形阵,想起意识空间里看到的献祭规则,想起能量球最后显示的“付款期限到了”。
原来一切都有源头。
“所以真正的敌人不是异形主宰。”他缓缓道,“是躲在系统背后的那些人。”
“不。”灰袍人摇头,“是系统本身正在变成敌人。当污染达到临界点,所有依赖它的人都会被标记为‘可回收资源’。你的技能、你的升级路径、你的经验值——都会被抽走,喂给主宰。”
苏然脸色变了:“包括我们这些有系统的人?”
“尤其是你们。”灰袍人目光扫过四人,“你们是节点,也是养料。越强,越危险。”
小米猛地抬头:“那你怎么活到现在?你们净世盟的人,难道不用系统?”
灰袍人掌心符文忽明忽暗:“我们不用。我们用的是‘净火’——从旧时代遗留下来的反向编译程序。它不联网,不升级,只做一件事:清除污染。”
“所以你们杀掉那十三个信号源……”林风声音低了下来,“是因为他们已经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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