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密码的成功破译,如同在“拾光号”平静的航程中投下了一颗分量十足的石子,激起了层层叠叠、经久不息的兴奋涟漪。先前笼罩在研究室上空的阴霾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沸腾的期待感。每个人都真切地感受到,他们并非在盲目地追逐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是正沿着一条由古老星辰指引的、真实存在的路径前进。解开整个羊皮纸秘密,似乎真的指日可待。
阿卜杜勒教授和他的团队,更是被这初步的成功注入了强大的动力。他们几乎是不眠不休,趁热打铁,围绕着这至关重要的第一句话——“当双子之星交汇沉落于海平面之下,追循泪珠之光指引的方向,汝将寻得沉睡于珊瑚与时光之下的失落的馈赠。”——展开了更加深入和细致的研究。
解读工作的重心,自然而然地集中在了两个核心关键词上:“双子之星”与地图。
“‘双子之星’……”阿卜杜勒教授捻着胡须,陷入了沉思,“这显然是一个天文学上的指代。但在不同的星象体系中,‘双子’的含义可能截然不同。”
研究室内,各种古老的星图、航海日志和天文记录被摊开得满满当当。费尔法克斯先生负责查阅西方古典天文学资料,从托勒密的《天文学大成》到中世纪阿拉伯天文学家翻译补充的星表,寻找任何关于“双星”交汇的记载。夏尔马先生则专注于东方体系,翻阅着涉及印度二十八宿(纳沙特拉)和中国古代星官中可能与“双子”相关的文献。
林小满也发挥了她联系广泛的优势,将“双子之星”这一线索与“星灵计划”中收集到的、遍布南洋和印度洋区域的部落星象传说进行比对。她发现,在好几个沿海或岛屿部落的口述历史中,都提到了每年某个特定时节,会有两颗异常明亮的“航海者之星”在西方低空非常接近,几乎重合,被视为远航或重大祭祀的吉兆。
“看来方向是对的!”林小满兴奋地将自己的发现分享给教授们,“这些传说虽然细节不同,但核心都指向一个年度性的、在低空交汇的双星现象。这很可能就是羊皮纸上所说的‘双子之星交汇于海平面’!”
与此同时,对那张简易地图的辨认工作也在紧张进行。地图绘制得相当粗略,只有几条代表海岸线的曲折线条,几个象征岛屿的点,以及那个至关重要的星星标记。专家们根据地图上隐约可辨的方位标识(一个简单的十字坐标)和大致轮廓,与现有的印度洋海图进行反复比对。
“看这里,”夏尔马先生指着地图上一处略微突出的半岛形状,又对比着摊开的大比例尺印度洋海图,“这个弯曲的弧度,还有旁边这三个呈三角分布的小岛点……非常像阿拉伯海南部,靠近非洲之角这一带的海岸特征!”
费尔法克斯先生也表示赞同:“而且,这个星星标记所在的大致经纬度区域,历史上确实是古代东西方海上贸易的重要通道,也是许多传奇故事的背景地。如果存在一个‘沉睡的宝藏’,这片海域的可能性非常大。”
经过数日的激烈讨论和精细比对,专家团队最终达成了一个相对一致的结论:羊皮纸地图所描绘的区域,极有可能位于印度洋西北部,阿拉伯海与亚丁湾交界的某片广阔海域。而那个星星标记,就是指引“双子之星”交汇时观测者所在的位置坐标。
方向明确了,但更关键的问题随之而来。阿卜杜勒教授拿着初步解读的报告和那张标注了可能区域的海图,找到了正在船长室与霍船长商议后续航线的黄砚舟和林星晚。
“黄先生,黄夫人,”阿卜杜勒教授的语气严肃而兴奋,“根据我们目前的研究,要找到那个‘沉睡的宝藏’,必须满足一个至关重要的先决条件:必须在‘双子之星交汇于海平面’的那个特定时刻,准确抵达地图上标记的这片海域。只有在那时,我们才能根据‘泪珠之光’的指引,找到最终的方位。”
黄砚舟接过报告,目光锐利地扫过上面的结论,然后看向摊在桌上的海图,那片被红圈标注出的广阔海域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他沉思片刻,抬头看向一旁受邀前来参与讨论的、考察队中一位擅长历史天文学的德国学者穆勒博士:“穆勒博士,以您的计算,下一次符合描述的‘双星交汇于海平面’的天文现象,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我们……来得及吗?”
穆勒博士推了推眼镜,他早已根据各方线索进行了精密计算。他拿出自己的演算稿,语气肯定地回答:“根据古代星象记录和现代天文知识反推,符合‘低空近距交汇’条件的双星组合,最可能指的是金星与木星的极近汇合,或者某些特定年份火星与土星的接近。综合判断,下一次具备显着‘指引’意义、且能在海平面附近清晰观测到的此类天象,将在大约……一个月后,确切地说,是三十三天后的黄昏时分,在印度洋西部天空出现,持续时间窗口很短,大约只有半个时辰(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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