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砸在防雨棚顶的闷响如同密集的战鼓,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敲打得无比漫长。
棚顶早已凹陷成巨大的弧形,乳白色的冰雹堆成小山,压得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 “咯吱” 声,每一道细微的裂痕都像死神的倒计时。
白岑想要把这些冰雹送入空间,很因看不见冰雹具体位置,根本无法锁定目标。
楚乔青筋暴起的双手几乎要将防风扣捏变形,杜梓睿半跪在泥水里,膝盖不住地颤抖,众人的身体都在向地心引力投降,却仍咬牙维持着最后的防线。
“早该搭个斜坡!” 曹宇轩通红的眼眶里满是懊悔,“现在棚顶冰雹成山,根本卸不了力!”
话音未落,右侧支架突然发出刺耳的断裂声,众人脸色瞬间煞白。
白岑眼见着大家都已无法坚持,突然灵机一动,从空间拿出了一个厚重的不锈钢盆,顶在了头上。
“白姐你这不行,这么大的冰雹,盆子会被砸穿的。”杜梓睿一看白岑的阵仗,立即猜出她想做什么,赶紧喊。
“能坚持五六秒就够了。”白岑将盆倒扣在头顶,没等其他人反应,便一头扎进了冰雹的 “枪林弹雨”。
拳头大的冰雹砸在盆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白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双腿在泥地里打滑,每前进一步都像是在攀登随时会崩塌的雪山。
风势很大,雨势很急,急促的冰雹拥着往白岑身上招呼。
白岑定了定神,先是神识锁定脚下的冰雹,一个呼吸就将脚下清空一大片,然后抬头看向防雨棚。
防雨棚此刻最低处的高度只有1.5米,白岑毫不费力透过树桩与绳索的缝隙,很容易看到了上面堆积的那些“冰疙瘩”。
迅速意念锁定,淡紫色微光一闪,冰雹一扫而空。
白岑功成身退。
但她的感觉并不好受:耳膜里充斥的巨震,让她的头都快要炸了,斜刺里飞来的冰雹,砸得她浑身都疼。
她返回棚子里,前后只用了半分钟,身上却至少被砸二三十下,脸上更是被一颗冰雹划出一道血痕。
“白姐”“白姐”,众人一叠声地叫她,白岑却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一点声音都不想听到。
楚乔移开白岑头顶凹陷得不成样子的盆子,迅速从背包里拿出滇西神药、棉签、消毒水和绷带,就准备处理白岑脸颊的伤口。
白岑不动声色地推开了他的手,急切地说:“别管我!先把棚顶改成斜坡,总不能让我再顶着破盆出去当活靶子!”
楚乔犹豫了两秒,放下手中的医疗物品,就招呼其余几人。
白岑已经感觉恢复很多,从空间拿出两台小型电锯,就喊:“用这个,锯木头快。”
楚乔立刻抄起电锯,对着右侧木桩子就是一阵输出。
一边锯,一边安排:“宇轩!左边支架给我顶死!梓睿,找东西垫高支柱!”
他的声音被冰雹声撕得支离破碎,电锯在潮湿的树干里溅起细碎的木屑。
曹宇轩一边用肩膀抵住随风摇晃的支架,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卷尺,仔细地测量高度。?
张小琪在泥泞里翻找,突然眼前一亮,扒出块尖锐的花岗岩:“用这个当楔子!”
“真有你的,再找几个!”楚乔说话间已经锯好了一边。
原本稳固的棚顶突然一个倒塌,就要被风掀翻。
“咔嗒”一声,支架倾斜出危险的角度。?
“不行!赶紧把它扯牢了!” 白岑的万象感知捕捉到棚顶的细微形变,心急如焚。
她抓起防水布,大喊:“把布塞在支架上!先保持平衡!”
众人手忙脚乱地配合。
杜梓睿踮着脚将布结结实实地塞入已经锯短了的支架顶端,一阵急雨恰好顺着棚顶的缝隙漏下,浇了他一脸。
“得亏不是冰雹,要不我的脸我这脸准成刚被拆迁队拆过的烂尾楼 —— 坑坑洼洼没块好地方。”杜梓睿摸着顺脸而下的雨水,小声说。
雨水顺着他的袖口灌进衣领,冷得他直打哆嗦。
“嗨嗨嗨,我这是听到什么了?小睿睿你竟然也懂幽默了?”李文逸夸张地说,手上的使劲扯住扣环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力。
冰雹持续不断地砸落,棚内众人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曹宇轩已经对需要锯掉的部分做了标记,楚乔的电锯对准那个位置,没几下就听“咔嚓”一声,左侧支架也应声而断。
杜梓睿眼疾手快地扯掉了刚刚塞入的防雨布,防雨棚轰然倾斜。
新近降下的冰雹顺着斜坡倾泻而下,冰碴溅得人睁不开眼。
几十秒后,冰雹已经不再堆积,看着防雨棚平整稳固的样子,白岑等人不约而同地瘫坐在地。
“等”。白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大堆柴禾,还有六个折叠小凳子。
“白姐威武,这些柴草你都没放过啊。”张小琪一边说,一边就地整理起火堆。
“你给我起开。”楚乔一把推开张小琪,三两下一个简易篝火堆就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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