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晓,阆中古城在嘉陵江的薄雾中苏醒。相较于昨日的市井烟火与文庙肃穆,今日张三丰师徒三人的目标明确而单一——那座承载着千年忠勇魂灵的祠宇,汉桓侯祠。
尚未购票入内,仅仅是站立于祠庙前那开阔的广场上,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便已扑面而来。不同于文庙的浩然温润,此地的“气”更为炽烈、更为凝聚,带着沙场的铁血与金戈的肃杀,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与信诺千钧的厚重。
祠堂建筑巍峨,青瓦红墙,在晨光中显得庄严肃穆。门口那对怒目圆睁的石狮,仿佛也沾染了主人的脾性,威猛慑人。往来游客的喧嚣,似乎都被一股无形的力场隔绝在外,使得祠庙周遭自成一片肃穆之地。
“师父,这里的气息……好沉重,也好热。”方晓低声道,他感觉体内的太极真气受到刺激,自发地加速运转,阴阳二气在体表隐隐形成一层薄薄的屏障,以抵御那无孔不入的刚烈威压。
何影姿的反应则更为奇特。她并未感到太多不适,反而觉得识海中那点“通明剑心”光华大放,雀跃不已,仿佛遇到了某种同源的气息。那并非招式技巧的相似,而是一种精神内核的共鸣——极致纯粹的“专注”与“一往无前”!制笔需专注,剑道亦需专注;守护家传技艺需坚守,沙场忠勇亦是另一种坚守!
张三丰微微闭目,筑基期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探向祠庙深处。刹那间,他的“眼前”不再是砖石土木,而是“看”到了一股凝聚了千年、近乎化为实质的磅礴之气!它如赤红色的狼烟,冲天而起,坚不可摧;又如暗哑的雷霆,在祠堂上空盘踞低吼,蕴含着无尽的勇力与一丝未能马革裹尸的悲怆不甘。
“忠勇之气,义烈之魂……名不虚传。”他心中暗赞。此气刚猛无俦,正是淬炼神识、磨砺意志的绝佳磨刀石!
步入祠内,穿过一道道门廊,最终来到主体建筑——大殿。殿内光线略显幽暗,更添几分神秘与威严。正中供奉的桓侯张飞塑像,豹头环眼,燕颔虎须,面容威猛,手持丈八蛇矛(或根据实际塑像描述),一股睥睨天下的猛将气度油然而生,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活过来,发出一声雷霆怒吼。
寻常游客至此,大多感受到的是一种历史人物的威仪与震撼。但在张三丰的神识感知中,那塑像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核心,无数缕精纯而灼热的忠勇之气从中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大殿,甚至渗透了每一寸地砖与梁柱。
他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示意方晓与何影姿自行感悟,随即盘膝坐下,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已全力运转玄功。
他并未贪婪地吸收这股忠勇之气,因其性质过于刚猛暴烈,直接吸纳易伤及自身神魂。他采取的是更为精妙凶险的“淬炼”之法——主动将自身无形无质的神识,如同抽丝剥茧般,一丝丝地探入那赤红色的忠勇气场的核心区域!
“嗤——!”
神识与忠勇之气接触的瞬间,张三丰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远古沙场的咆哮!一股灼热、锐利、带着毁灭意志的冲击力,狠狠撞在他的神识之上!
如同将脆弱的生铁投入熊熊燃烧的熔炉,又如将无形的意念置于万钧铁锤的锻打之下!
剧痛!并非肉身的疼痛,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本源的撕裂感与灼烧感!
张三丰心神守一,不动如山。他谨守玄门清静心法,任由那狂暴的忠勇之气冲刷、锻打着他的神识。每一次冲击,都让他的神识变得更加凝练一分,那些因快速提升而可能存在的虚浮、杂质,被无情地淬炼、剔除。
他的额头微微见汗,脸色却依旧平静。这种痛苦,相较于他当年冲击更高境界时所遇心魔,不过是清风拂面。关键在于其中的“意”——他不仅要承受这股力量,更要理解它,降服它,最终……驾驭它!
在他的感知中,那忠勇之气并非单纯的狂暴。它内里蕴含着清晰的意志核心:
“护!”——守护兄长基业,守护蜀汉江山。
“信!”——信守桃园之诺,至死不渝。
“勇!”——万军丛中,亦敢孤身闯阵,视死如归。
“直!”——性情刚直,爱憎分明,宁折不弯。
种种意念,如同烙印,伴随着那灼热的力量,一同冲击着张三丰的神识。他的神识在痛苦中愈发坚韧、凝实,仿佛百炼精钢,并且开始慢慢适应,甚至隐隐吸收了一丝这忠勇之气的“神意”。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当张三丰感觉自身神识的凝练程度达到一个崭新的高度,足以在那忠勇之气的核心区域维持稳定而不被摧毁时,他开始了下一步——感悟与创造。
他以自身浩瀚的道学底蕴为根基,以太极阴阳、刚柔变幻之理为框架,尝试着将这股忠勇之气的“神意”融入自身对“力”的理解之中。
渐渐地,在他那被反复淬炼、愈发璀璨强大的神识核心处,一点灵光骤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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