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课间的作业并不多,萧雨晴很快就完成了。他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立刻冲出教室去操场疯玩,而是将下巴,轻轻地搁在了自己交叠的手臂上,侧过脸,将目光,投向了身旁那个专注的身影。
阳光透过窗户,像是给姬千鹤的侧脸,勾勒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的轮廓。
她依旧戴着那顶黑色的本体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但萧雨晴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她那挺直的鼻梁,和那线条利落得如同刀削斧凿般的下颌线。
她微微低着头,几缕不听话的墨色发丝,从帽檐下悄悄地溜了出来,垂落在她光洁的脸颊旁。
她的嘴唇,因为专注而微微抿着,构成了一道看起来有些冷硬,却又让萧雨晴无比着迷的曲线。
他看得有些痴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周围同学们的嬉笑打闹声,窗外操场上传来的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的眼里心里,只剩下这个占据了他全部注意力的侧影。
他想起昨天晚上,她为他披上外套时,那双带着薄茧的手,触碰到他肩膀时的温度。
想起她身上那股清冷的、像是雨后松林般的、让他无比安心的气息。
也想起今天早上,她在窗内,对自己投来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又开始“怦怦、怦怦”地,加速跳动起来。脸颊,也有些发热。
时间,就在这静谧的、带着一丝甜蜜的凝视中,悄悄地流淌。
就在这时,姬千鹤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她利落地合上笔盖,然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缓缓地抬起了头。
正好对上了身旁投来的、那道痴痴的、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四目相对。
萧雨晴像一只被抓了个现行的小动物,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的脸,“腾”地一下,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他慌乱地移开视线,想要假装自己只是在看窗外的风景,但那份心虚和窘迫,却早已将他彻底出卖。
姬千鹤看着他那副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笑。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过了好几秒,她才缓缓地,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极淡的、却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微笑。
那眼神仿佛在说:抓到你了。
……
与此同时,在学校的另一端,那座温暖如春的玻璃温室里,李鹏和金霖然,也正享受着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甜蜜而温馨的时光。
没有了外人的打扰,他们的相处,变得更加自然和亲密。金霖-然依旧在认真地照顾着她的那些宝贝花草。
而李鹏则像个忠实的骑士,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她需要水,他就立刻递上洒水壶;她需要修剪,他就马上找出最锋利的那把园艺剪。
偶尔,金霖然会因为一朵新开的花而发出一声惊喜的轻呼,然后拉着李鹏的手,让他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
而李鹏,则会用那双充满了宠溺和爱意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她本人就是这满园春色中,最动人、最让他目不转睛的那一朵。
日子就在这样一种平静、温馨,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流涌动的甜蜜中,一天天地度过。
很快,几天过去了。
时间终于来到了……金橘子节当天。
……
傍晚时分橘江两岸,早已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整条沿江大道,都挂上了一串串橘子形状的、暖黄色的灯笼。
微风拂过,成千上万的灯笼,在暮色中轻轻摇曳,汇成了一条望不到尽头的、流光溢彩的金色长河。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有糖炒栗子的焦香,有烤红薯的甜香,但更多的,是一种属于这个季节、这个节日的、独一无二的、清新的橘子香气。
道路两旁,各式各样的小摊鳞次栉比。
有卖现榨橘子汁的,有卖各种橘子口味的糖果和糕点的,还有许多手工艺人,在售卖着自己制作的、和橘子相关的精美小玩意儿。
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悦,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将整个橘江沿岸,都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萧雨晴、姬千鹤、李鹏和金霖然四人,约在了江边那座古老的石拱桥下见面。
萧雨晴今天特意穿上了一件新买的、浅粉色的连帽卫衣,外面套着姬千鹤前几天不由分说地塞给他的一件黑色夹克。
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那双粉色的眼眸,在周围璀璨灯火的映照下,亮晶晶的,充满了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新奇和探索欲。
“哇……这里……人好多啊!”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
“这才刚开始呢,”金霖然笑着,熟门熟路地为他介绍道,“等天再黑一点,江上开始放花灯的时候,那才叫壮观呢。”
她今天穿着一件优雅的米色长款风衣,整个人看起来,温柔而又知性。而她的手,则一直被身边的李鹏,紧紧地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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