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的风呼啸着,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带着刺骨的寒意,肆意地在这片土地上肆虐。萧景琰刚刚结束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事,身上的铠甲还沾染着未干的血渍,那暗红色的血迹在寒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他步伐匆匆,仿佛那凛冽的寒风也无法阻挡他归家的脚步。他快步走进那座临时搭建的军帐,帐内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吹灭。
萧景琰走进帐内,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卸下那沉重的铠甲,只留下一件单薄的内衬。他走到案前,缓缓坐下,案上的笔墨整齐地摆放着,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那冰冷的笔尖,指尖因为内心的思念而微微发烫。他深吸一口气,拿起笔,蘸了蘸墨,然后在洁白的纸张上落下第一笔。
“音音,今日我攻克了西城。”他的笔触刚劲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的决心和霸气,但在那刚劲的字迹中,却又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此城一破,北狄的防线便断了大半。”他继续写道,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对这场胜利的喜悦和对未来的信心。
然而,当他写到这里时,笔锋却突然一顿,仿佛被什么东西打断了思绪。他微微皱眉,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写道:“只是,这帐内空荡,竟比战场上的厮杀更让我心慌。”
他的字开始变得有些凌乱,仿佛他的心境也如同这摇曳的烛火一般,不再平静。
“我总想起御花园的月色,想起你靠在我怀中的温度。”他的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若你在身边,定能帮朕暖一暖这双握剑的手。”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手却迟迟没有离开纸面,仿佛那纸上的字是他与音音之间唯一的联系,一旦松开,就会失去。
信纸上的文字如涓涓细流般缓缓流淌,逐渐铺满了整张纸。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文字竟没有半句提及战事的艰辛与困苦,反而处处透露出对沈婉音的深深惦念。
他会细致地描绘清晨军营外的霜花,那晶莹剔透的冰晶,宛如她发间的珠饰一般璀璨夺目;他也会生动地描述夜晚巡营时所看到的星辰,那些遥远而闪耀的光点,仿佛是他对她无尽的思念在夜空中的投影;甚至,他还会略带抱怨地写道,伙房煮的粥太过粗糙,远远比不上她亲手做的甜羹那般美味可口。
自从出征以来,萧景琰每攻下一座城池,都会立刻提笔给沈婉音写一封信。有时候,这些信件只是在紧张的战报间隙中匆匆写下的几笔;而有时候,则是在深夜的营帐里,他静下心来,将满心的思念化作长篇的倾诉。每一封信都如同一个密封的宝盒,里面珍藏着他对她浓烈的爱意和牵挂,然后由最快的驿卒马不停蹄地送往京城。
而在京城的云景轩内,沈婉音正静静地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她手中捧着刚刚收到的信,信纸还残留着边关的丝丝凉意,但上面的文字却如同一股暖流,温暖着她的心房。
她微笑着,指尖轻柔地划过信纸上那行“我好想你”的字迹,仿佛能感受到萧景琰写下这四个字时的心情。然后,她缓缓起身,走到案前,轻轻拿起毛笔,准备给远方的他回信。
起初,她的毛笔字写得还很生疏,笔画歪歪扭扭,像是被风吹乱的柳枝一般。每次写完一封信,她都要反复修改好几遍,才能勉强让自己满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每天都坚持回信,不断地练习着毛笔字。渐渐地,她的字迹开始变得工整起来,每一笔都显得格外有力,而且还透露出一种独特的韵味。
“琰,西城大捷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百姓们都在为你欢呼雀跃呢!”她提起笔,微笑着在信纸上写道,“今日姐姐来寻我,说她近来总是想吃酸食,我便请了太医来为她诊脉。结果,太医说姐姐有了身孕,我真的好开心啊!我想你也一定会为她感到高兴的吧。”
沈清辞的怀孕对于沈家与顾家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整个顾家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而顾昀川更是对妻子呵护备至。他每天下朝后,都会立刻赶回家中陪伴沈清辞,连公务都尽量在府内处理,生怕妻子有任何闪失。
时光荏苒,十个月转瞬即逝。终于,沈清辞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顾昀川欣喜若狂,他给这个孩子取名为“顾嘉宝”,寓意着“顾家的珍宝”。这个名字不仅表达了他对女儿的深深爱意,也体现了顾家对这个新生命的珍视和期望。
顾嘉宝自幼便对沈婉音十分亲昵,尚在襁褓之中时,只要沈婉音将她抱入怀中,小家伙便会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仿佛能感受到沈婉音的温柔与关爱。就连她的亲生母亲沈清辞,在此时也只能退居其次。
沈婉音对这个外甥女更是疼爱有加,时常会带上精致的糕点前往顾府探望她。在顾府的花园里,沈婉音耐心地教导顾嘉宝辨认各种花草,还会给她讲述一些有趣的小故事。而顾嘉宝也非常喜欢听小姨讲故事,总是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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