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瘴噬魂棺影动,血铃惊魄刃生霜
江风撞击碎石的闷响刮过,惊轲踩着满地佛花残骸朝西北奔去,冷香枪尖还凝着未干的武僧血。
慈心山院的火光照映着羊肠小道,将寺庙的琉璃瓦映得斑驳如泣血鱼鳞。
惊轲耳中灌满江涛声,却在雷鸣间隙捕捉到金属摩擦的异响。
五只青铜铃铛倒悬在乱石尖锋中,暗红流苏泛着未干的朱砂。
惊轲靴底刚沾上江滩湿泥,风里突然掺进檀香混着腐肉的气味,暗紫色瘴雾正顺着石缝流淌,在青石表面蚀出蝌蚪状的焦痕。
这里到底藏着什么怪物!他抖落枪杆上黏着的佛花瓣,长虹剑悄然脱鞘三寸。
佝偻的身影从雾中浮出时带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寄棺主灰白头巾下渗出脓血,淡紫色皮肤泛着沼泽地特有的油光。
那口钉满镇魂钉的樟木棺不过四尺长,却压得他脊椎几乎对折,棺材缝隙里垂落的苍青色手臂比成年男子壮硕两倍,握着的乌金长刀足有五尺,刀镡处蚀刻着三十六个哭嚎鬼脸。
五道银铃摇响自不同方位炸开。惊轲后颈汗毛直竖,这音律不似中原任何流派,高音如雏鸟折翼的惨叫,低音像磨盘碾碎骨渣。
惊轲猛咬舌尖强提精神,却发现内力流转滞涩了三分。
糟了!是忘川绝响!玄柒听到乱石群那边传来的响动,本想过去支援惊轲,却看到原本已经倒下的武僧和头陀也诡异的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霍元离问道。
“不知道啊,这死人怎么还能再站起来?”云生云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温毅白:“莫不是湘西的赶尸人?”
玄柒:“不是赶尸人,是忘川绝响,我说秀金楼猫在这小地方干嘛呢。”他朝旁边啐了一口,唾液里还混杂着丝丝血迹。“原来是搞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得快点把他们解决了,惊轲那边有大家伙。”
……
与此同时,从不羡仙出发去往江南的秀金楼大船上。
江辞婉正在窗边闭目养神,床榻上前一秒还在熟睡的红线猛然醒来。
江辞婉注意到动静快步赶到床边,“怎么了?”
红线的胸口剧烈起伏,“我……老大……老大有危险……”
红线话刚说完,房间的门就被推开,千夜带着人走了进来,她的身上还裹着麻布,开坛宴那晚受的伤还没好完全。
她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江辞婉:“大人,她突然惊醒,说什么有危险。”
千夜缓缓走近红线,坐在床沿,她勾勾手,跟她一起进来的女子立刻上前递来一个小香炉,香烟袅袅腾起,千夜微微张嘴吹了口气。
乳白色的烟雾打在红线的脸上,“乖,听话,跟姨说,你都梦到了什么?”
“我……老大……在被追杀……”红线眼神呆滞,话未说完就倒了过去。
千夜此时对着江辞婉说道:“看好她,有什么情况立刻上报,出了什么差错唯你是问!”
江辞婉:“遵命!”
……
冷香枪横扫,枪风扫开面前的雾气。惊轲终于看见石林高处晃动的黑底金纹袍,五名秀金摇铃使分踞巽、坎、离、兑、震五位。
手中铜铃镂空雕着青、玄、赤、白、黄五色鬼面。
寄棺主突然塌肩沉腰。棺材里的巨臂拧出骇人弧度,乌金刀贴着惊轲面门劈落,刀风竟将丈外临江的芦苇齐根斩断。
惊轲旋身撤步,枪尖顺势挑向对方咽喉,却见寄棺主以完全不符合身形的诡异速度后仰,棺材角刮过枪杆擦出幽蓝火星,赫然掺着西域磁石!
七情煞音,开!
离位摇铃使突然振腕疾摇,赤铃声催得江面漾起血色涟漪。惊轲眼前忽现重影,那口鬼棺仿佛裂成五六个虚影从不同角度撞来。
他甩头闭目,凭记忆将长虹剑掷向巽位,青铃声霎时破音,藏在石笋后的摇铃使慌忙闪避,袖口已被剑气割开三寸裂痕。
寄棺主抓住这瞬息破绽,乌金刀绞住冷香枪红缨。棺中铁臂筋肉暴胀,竟将惊轲连人带枪抡向江滩礁石群。惊轲凌空拧腰蹬住凸石,借力回弹时长虹剑已扫出半弧月芒。
“锵!”
剑刃斩中棺盖却似劈中铁桦木,反震之力逼得惊轲虎口发麻。
更诡异的是,那棺材缝隙里突然渗出黄褐色黏液,落地便将砂石蚀出蜂窝状孔洞。阎罗收尸。坎位摇铃使阴笑着摇动玄铃,江面忽地腾起百具浮尸,竟全是慈心山院失踪的百姓!
断颅镇煞血凝锋,青刃破瘴剑裁魂
慈心山院里,重新站起来的头陀和武僧已经朝着众人扑了上来。
当啷——
折断的降魔杵带着半截佛掌砸在香案上。玄柒抹去溅到眼皮的脑浆,蛇形双刀绞住扑来的无头武僧腰腹。腐肉沿着刀锋滑落,陆景瑞已削飞三颗光头,断颈处却仍蹿出丈余血箭。
霍元离的青竹剑挑飞铜钵,剑尖点在头陀膻中穴。若是活人早该经脉尽碎,那秃驴却扯着外翻的喉管继续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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