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后的青衣江湾,像是被大自然用最浓的绿墨晕染过。生态湖的水面上,细碎的雾气随着晨光缓缓升腾,把岸边的香樟、梧桐与垂柳都笼进一层朦胧的绿纱里;园子里的栀子花虽已过了盛花期,但仍有零星的洁白花朵藏在枝叶间,风一吹,清冽的香气便漫过石板路,钻进指挥中心的窗户。午后的雷阵雨来得毫无征兆,豆大的雨点砸在湖面,溅起密密麻麻的水花,待雨停后,空气里满是泥土的湿润与草木的清新,连呼吸都变得格外畅快。
陈守义站在全球生态治理收官指挥中心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2045 全球生态治理收官期最终攻坚报告(补充版)》的封面。这份报告的封面上,印着一幅色彩鲜明的全球生态协同图谱 —— 五大湖流域的淡蓝色区域已被深绿色覆盖,标注着 “收官完成”;刚果盆地的深绿色雨林区同样缀满了代表成功的标记;大堡礁那片浅浅的蓝色海域旁,也贴着 “生态恢复达标” 的标签。可当他的目光移到南美洲北部时,心脏却猛地一沉 —— 亚马逊雨林南缘那片本该与刚果盆地呼应的绿色区域,此刻却被醒目的深红色警报覆盖,像一道狰狞的伤疤,旁边的文字更是触目惊心:“亚马逊雨林南缘火灾后退化加剧,巴西、玻利维亚、秘鲁边境区域雨林烧毁与退化面积达 21.7 万平方公里,480 种依赖雨林的生物濒临灭绝,卡雅波人传统‘雨林 - 农耕共生’生计崩溃,生态危机与土地冲突灾难激化”。
“陈叔!亚马逊雨林南缘生态紧急报告!”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小满抱着平板电脑一路小跑冲进中心,淡绿色的工装外套上还沾着园子里的草叶与雨后的水珠,连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他不等站稳,就急忙调出屏幕上的画面,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您看,这是巴西马托格罗索州附近的雨林南缘 —— 上周刚发生过火灾,现在满是焦黑的树桩,有的树干还歪斜地倒在地上,树皮都被烧得卷了起来,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灰色灰烬,风一吹就漫天飞,连空气都是呛人的烟味;还有玻利维亚圣克鲁斯省这边,为了种大豆,雨林被硬生生开垦出一片一片的农田,原本连片的林冠现在像被撕开了一个个大洞,水土流失形成的沟壑在地面上蔓延,下雨的时候,泥水都往亚马逊河里流;秘鲁乌卡亚利省与巴西边境的卡雅波人部落更惨,您看这些烧焦的农耕工具,还有他们住的棕榈叶茅屋,边缘都被火燎过,族人们坐在茅屋前,望着退化的雨林叹气,连平时用来狩猎的弓箭都扔在一边,听说他们现在只能靠国际援助的压缩饼干过日子,连喝的水都要去几公里外的河边挑。”
小满手指继续滑动,屏幕上的画面愈发令人揪心:巴西与玻利维亚边境的雨林保护区,原本茂密的植被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山坡,去年雨季引发的泥石流在地面冲刷出深深的痕迹,几间坍塌的原住民房屋残骸半埋在泥里;秘鲁东部的雨林区域,成片的百年古树被拦腰砍断,树桩上还留着电锯的痕迹,旁边散落着几个空的油漆桶,显然是非法砍伐团伙留下的;更让人揪心的是一段短视频 —— 画面里,一只美洲豹拖着受伤的腿在灰烬里艰难行走,它的皮毛被火烧得焦黑,眼神里满是绝望,而这样的景象,在雨林南缘已经越来越常见。
陈守义接过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缓缓滑动,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上。他点开联合国粮农组织南美洲办公室发来的实时数据文档,一行行冰冷的数字映入眼帘:过去一年,亚马逊雨林南缘退化速度较往年加快 103%,其中巴西境内减少 12.5 万平方公里,玻利维亚境内减少 5.3 万平方公里,秘鲁境内减少 3.9 万平方公里;生物多样性方面,亚马逊雨林特有物种美洲豹数量减少 98%,目前仅存不足 50 只,金刚鹦鹉数量下降 92%,树懒、吼猴等珍稀物种总数不足 300 只;卡雅波人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他们依赖雨林的狩猎采集与农耕收入下降 99.7%,传统的 “雨林祭祀” 活动因雨林烧毁无法正常举行,已有 9.6 万名原住民被迫迁往城市贫民窟,其中 4.3 万人因适应不了城市生活的拥挤、污染与疾病死亡;自然灾害方面,去年夏季巴西马托格罗索州因雨林调节能力下降,引发持续 52 天的极端干旱,最高气温突破 45℃,造成 3.7 万人中暑死亡,秋季玻利维亚圣克鲁斯省因雨林植被消失,引发特大泥石流,冲毁 78 个村落、56 座桥梁,造成 102 亿美元直接经济损失,8.9 万居民无家可归;更严重的是,雨林碳汇能力下降导致区域二氧化碳浓度升高 42%,南美洲大陆的干旱与荒漠化加剧,亚马逊河的几条主要支流甚至出现了断流现象,河床裸露在外,满是干裂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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