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成功假死脱身,此章便是潜入王都的第一步!易容改扮,潜龙入海。看九川与挽月如何化身平凡,混入这龙潭虎穴。王都气象万千,却也暗流汹涌,与孤影楼暗桩“影狐”的接洽,又将揭开怎样的阴谋序幕?
三日后,莽苍山外围,一座依山傍水的小镇客栈内。
厉九川对着房中一面模糊的铜镜,仔细端详着镜中那张完全陌生的脸。脸色蜡黄,颧骨微凸,眼角下垂,带着几分长期劳碌留下的困顿与麻木,属于丢进人堆里瞬间就找不出来的那种。连带着身形似乎也佝偻了几分,气息收敛到了极致,若非苏挽月就站在身旁,厉九川几乎要以为镜中乃是他人。
“人皮面具贴合气血,非精通此道者难以察觉。我再以独门手法刺激你几处次要穴道,暂时改变些许肌体形态,配合这‘敛息丸’,只要不动手,便是筑基后期修士,也未必能一眼看穿你的虚实。”苏挽月一边说着,一边指尖蕴着微不可察的月光,在厉九川肩背几处轻轻拂过。
一阵轻微的骨骼错动声响起,厉九川感觉自己的身形似乎真的微微缩了寸许,气质更添了几分平庸。他接过苏挽月递来的那枚灰扑扑、毫无药味的丹药,仰头服下。丹药入腹,一股凉意散开,他周身那若有若无的煞气和命格波动,被一层更深的沉寂包裹,如同顽石覆苔,了无生机。
苏挽月自己也已模样大变。原本清冷出尘的容颜变得寻常,皮肤微黑,成了个带着几分山野气息的伶俐妇人打扮,腰间还挎了个小包裹,像是一对为了生计奔波、略显困顿的普通兄妹或年轻夫妻。
“从此刻起,你叫阿川,我叫月娘。我们是来自南边沧州投亲的,远亲在王都西市做些小买卖。”苏挽月,不,此刻应是“月娘”了,声音也变得略微沙哑平常,交代着细节,“王都龙蛇混杂,禁制众多,尤其是城门处,设有监测灵力、命格波动的阵法,虽对凡人无效,但修士若想隐匿潜入,极易触发警报。我们这般打扮,混在入城的凡人流民中,最为稳妥。”
厉九川,或者说“阿川”,点了点头,眼神平静。这种藏锋于鞘、隐于尘埃的感觉,他并不陌生。山村少年时,他便早已习惯了沉默与不起眼。
两人结算了房钱,融入小镇上前往王都方向的流民队伍。官道上尘土飞扬,拖家带口、面有菜色的人们络绎不绝。有马车吱呀而过,扬起尘土,引来一片低低的咳嗽和咒骂。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尘土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底层百姓的绝望与希冀交织的复杂气息。
厉九川沉默地走着,感受着这与修士飞天遁地、与山林险地搏杀截然不同的“人间烟火”。他能感觉到,怀中那两枚周天星盘碎片在这种环境中,似乎也变得更加沉寂,但一种微妙的感应却指向远方——那座雄踞于平原尽头、隐隐有磅礴气息升腾的巨城。
天风王都,快到了。
数日后,远远的,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洪荒巨兽般匍匐在地平线上。随着距离拉近,那黑影逐渐清晰,化为一道高耸入云、绵延不知多少里的雄伟城墙。城墙如同山岭,泛着金属般的暗沉光泽,上面铭刻着无数繁复的符文,在日光下流转着微弱的光华,一股肃杀、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并非针对肉身,而是针对冥冥中的“气运”与“命数”。厉九川敏锐地感知到,周遭天地间各种杂乱的命格气息,在靠近王都一定范围后,都仿佛受到了一种无形的约束和梳理,变得“规矩”了许多。一种浩瀚、威严、如同沉睡巨龙般的意志笼罩着这片天地,这便是王朝龙气!虽不如高阶修士的灵压那般具有直接的破坏力,却更宏大、更根本,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范围内的一切生灵。
城门洞开,如同巨兽的口腔。足足十二个门洞,供不同身份的人出入。最中间的门洞最为宽阔,有身穿明亮灵甲的王都禁卫把守,偶尔有华丽的车驾或气息不凡的修士通过,那是贵族与修士通道。而厉九川和苏挽月所在的流民队伍,只能走最旁边几个狭窄、肮脏的门洞。
队伍缓慢前行,空气中弥漫着汗臭、牲畜的腥臊味。城门洞内侧,左右各立着一面巨大的青铜镜,镜面光滑,却非照人影像,而是隐隐有灵光流转。镜旁站着数名身穿天机阁标志性白色云纹袍的弟子,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入城者。还有一队盔甲鲜明的城卫军,手持长戟,维持秩序。
“都听好了!王都重地,严禁奸细流窜!有路引的出示路引,没路引的去那边登记画押,领临时符牌!谁敢闹事,格杀勿论!”一个城卫小头目大声吆喝着,声音在高大的门洞内回荡。
厉九川能感觉到,当人群经过那两面青铜镜时,镜面上会泛起极其细微的波纹。若是有修士隐匿气息试图蒙混,或者身负特殊命格、携带强大灵力物品,那波纹便会剧烈震荡,发出警报。他和苏挽月收敛了全部气息,混在气息杂乱的流民中,那铜镜只是微不可察地轻轻一荡,便恢复了平静,并未引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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