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界的风裹着砂砾打在混沌舰队的玄甲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三具青铜棺椁在废墟中央沉浮,棺身符文如活物般蠕动,将周围残存的死寂之气一点点吸纳入体。徐寒站在旗舰的了望台上,指尖摩挲着右臂锁链——自方才从龙卫逆鳞中取得灰白流光后,这锁链便时常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链而出。
“那老东西藏了三千年,总算肯出来了。”徐天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捏着半块从废墟里拾起的青铜碎片,碎片上刻着的“徐”字已被岁月磨得只剩轮廓,“徐戮当年可是徐家最有天赋的子弟,可惜……”
话音未落,左侧棺椁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棺盖边缘的符文骤然亮起,在地面投射出巨大的星图,而星图的中心,赫然是玄黄界的位置。徐寒瞳孔微缩——这星图竟与他魂灯里藏着的上古星图重合了七处,只差最后三个节点便能补全。
“小心!”敖洄突然展开《净世龙典》,典籍 pages 无风自动,最后一页的血色文字正在扭曲,“阵法要活了!”
话音刚落,徐戮身披的青铜战甲突然炸裂出刺目金光。他缓缓抬起头,眼眶里没有瞳仁,只有两团跳动的灰白火焰:“徐天青,你以为把我钉在棺里三千年,就能磨灭守棺人的使命?”他猛地指向徐寒,“尤其是这小子,身上流着的可是叛徒的血!”
“叛徒?”徐寒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幽冥锁链的寒气,“比起你靠吸食玄黄界生魂续命,我这点‘污点’算什么?”他右臂微微一动,锁链悄无声息地缠上脚踝,“你棺底那些尚未化尽的孩童骸骨,是打算留着当最后的点心?”
徐戮的火焰瞳孔猛地一缩。徐寒这话戳中了他最深的隐秘——当年他自愿入棺,本是为了镇压玄黄界的地脉异动,却在夏皇的蛊惑下走上歪路,靠吞噬生魂维持残躯,早已背离守棺人的初衷。
“找死!”徐戮猛地跺脚,整座废墟突然剧烈震颤。那些散落在地的青铜碎片纷纷浮空,在众人头顶组成巨大的囚笼,笼壁上刻满倒生的符文,每一个字都在渗出黑血。
“玄黄囚天阵,以界域为棺,以生魂为钉。”敖洄的声音发颤,典籍上的金龙图案正在被黑血侵蚀,“这阵法一旦启动,整座玄黄界都会变成祭坛,我们……”
他话没说完,就被徐寒的冷笑打断:“变成祭坛?那也要看祭坛的主人是谁。”徐寒突然抬手,锁链如灵蛇般窜向囚笼顶端,链尖精准刺入符文最密集的地方,“你以为只有你会玩阵法?”
“嗤——”锁链刺入的地方冒出白烟,徐戮闷哼一声,战甲上的金光黯淡了三分。徐寒这才注意到,他战甲的左肩处有道贯穿伤,伤口边缘的皮肉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某种毒素长期侵蚀。
“看来夏皇没少给你‘好处’。”徐寒指尖凝出一缕混沌气,锁链突然暴涨,在囚笼内壁上划出与符文相反的纹路,“用噬心蛊吊着你的命,再让你替他看守棺椁,真是好算计。”
徐戮的火焰瞳孔剧烈跳动,显然被说中了痛处。他突然双手结印,囚笼猛地收缩:“那就一起死!玄黄界陪葬,够本了!”
“蠢货。”徐天青突然纵身跃起,混沌剑气化作长虹,直斩囚笼东南角,“这阵法的生门,可是你当年亲手刻下的。”剑气斩落的地方,果然有块青铜碎片松动,露出后面刻着的“生”字。
徐寒眸光一闪,右臂锁链顺着缺口钻了出去。就在这时,最右侧的棺椁突然发出“咔哒”声,一道暗金色的流光从缝隙里射出,直扑徐寒后心!
流光快如闪电,徐寒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他猛地侧身,锁链反手一抽,竟将那道流光卷在链环里。定睛看去,竟是一枚刻着夏皇虚影的青铜令牌,令牌上还沾着半片干枯的龙鳞——正是从青铜龙卫身上削下的逆鳞!
“夏皇倒是舍得下本钱。”徐寒捏碎令牌,一股熟悉的混沌气息涌入掌心,与他从龙卫那里夺取的灰白流光产生共鸣。识海中突然闪过画面:夏皇手持这枚令牌,在皇陵深处的祭坛上绘制阵法,而祭坛中央躺着的,正是澜月的真身。
“徐寒,别白费力气了。”棺椁缝隙里传出夏皇的声音,比之前多了几分沙哑,像是刚受过重伤,“你以为破解囚天阵就能改变什么?澜月的真身还在本皇手里,她每一次心跳,都在给混沌主棺注入力量。”
徐寒没说话,只是缓缓走向那具棺椁。锁链在他掌心盘旋,链身上的符文与棺椁缝隙里渗出的气息逐渐同步。他突然想起徐戮战甲上的贯穿伤——那伤口形状,与夏皇的血刀痕迹一模一样。
“你把徐戮当棋子,就不怕他反噬?”徐寒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棺椁,“他左肩的噬心蛊,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啃噬心脉,这种滋味,你该比谁都清楚。”
棺椁里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夏皇的狂笑:“反噬?他不过是本皇养的一条狗!当年若不是他打开玄黄界的地脉缺口,本皇怎能拿到混沌主棺的边角料?”笑声戛然而止,夏皇的声音变得阴冷,“倒是你,徐寒,你以为从龙卫那里得到的流光是什么好东西?那是初代守棺人留下的诅咒,每用一次,你的魂魄就会被主棺多吞噬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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