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石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推开,撞在壁上发出沉闷一响。张启年站在门口,身形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唯有那双惯常深邃如古井的眼眸,此刻竟迸发出骇人的精光,如同发现稀世奇珍的炬火,死死钉在丹炉上空那柄悬浮的黑色剑胚之上!
剑胚形态古朴,通体暗沉无华,甚至略显粗糙,分明是基础材料所铸。然而,在那暗沉的剑身深处,却有点点细碎如星沙的光烁,正沿着某种玄奥难言、蕴含天地至理的轨迹缓缓流淌、生灭!仿佛将一抹微缩的、正在运行的星璇封印于凡铁之中!一股虽微弱却无比纯正、浩瀚的星辰意蕴,混合着初生剑器特有的锐利锋芒,无声地弥漫开来,竟让这间充斥着丹火的静室,平添了几分深邃宇宙的苍凉与神秘!
“这…这是星纹道痕?!”张启年的声音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失态的震颤与灼热,“你…你竟能以凡铁引星力,铸出道痕?!”
星纹!非符非箓,而是法则显化,是炼器之道中近乎传说中的境界!是无数炼器宗师穷尽一生苦苦追寻而不得的机缘!它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件法器,更是一丝触摸天地法则的可能!如今,竟在一个筑基五层的弟子手中,于这丹室之内,匪夷所思地呈现?!
巨大的震惊如同狂潮冲击着张启年的认知,他甚至下意识地用神识扫过整个静室,怀疑是否有哪位隐世大能暗中出手。
墨离在石门洞开的刹那,心神便骤然绷紧。他未料到张启年会去而复返,且时机掐得如此要命!此刻,他面色因神识大量消耗而苍白如纸,气息也刻意维持在剧烈波动后的“虚弱”状态,看上去完全沉浸于炼器成功的“脱力”与“难以置信”之中。
听到张启年那近乎失声的喝问,他脸上迅速堆叠起“惊愕”、“慌乱”以及浓重的“茫然”,仿佛刚从忘我之境被强行拉回现实。他“挣扎”着试图操控那柄星轨剑胚落下,动作却“绵软无力”,剑胚在空中微微一颤,内里流淌的星芒随之紊乱了一瞬。
“师…师叔…”墨离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气短”和“不安”,“弟子…弟子愚钝…不知炼出了何物…只是遵照《千锻引灵手》的法子,尝试以《燃木控火心诀》催动丹炉火力锻造…过程中,心神仿佛…仿佛与丹炉深处某种韵律产生了共鸣…便…便下意识地模仿其轨迹,用以锤炼剑胚…万万没想到会…”
他再次将一切归结于“功法玄妙”、“丹炉神异”以及那万能的“运气”,眼神“无辜”甚至带着几分“闯祸后”的惶然,完美演绎了一个被自己成果吓到的“幸运儿”。
张启年一步踏入静室,石门在他身后轰然闭合。他根本不信这番说辞,目光如冷电,先扫过墙角那堆明显经过无数次失败、残留着各种奇异崩裂痕迹的废弃剑胚,又锐利地刺向墨离那张苍白却因“激动”而微泛潮红的脸,最后,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再次落回那柄星轨剑胚上,灼热得几乎要在剑身上烙下印记。
“不知这是何物?”张启年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更沉重的压迫感,每一步靠近都让空气凝滞一分,“此乃星辰道痕!是炼器师以心神契合天宇,引星力入凡胎,方可诞生的法则之纹!非大造化、大悟性、神魂与星辰大道契合者不可为!便是金丹修士,终其百年也难窥其径!你告诉我,你不知?!”
墨离“脸色惨白”,身体在金丹威压下微微发抖,额角渗出“冷汗”,眼神中的“慌乱”几乎要满溢出来,却兀自“坚持”道:“弟子…弟子真的不知…许是…许是师叔所赐的《燃木控火心诀》太过神妙,与这丹炉…这丹炉又格外契合…弟子修炼时,常觉神识清明,与炉火交感异常清晰…方才锻造时,心诀自行运转到极致,神识便…便不由自主地描摹那些感应到的炉内韵律…许是…许是误打误撞,契合了某种…道理?”
他这番话,九假一真。真的是借助了丹炉轨迹和心诀玄妙;假的是一切绝非“不由自主”和“误打误撞”,而是精密计算与混沌本源镇压的结果。
张启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要穿透颅骨,直抵神魂深处,搜寻任何一丝心虚与欺骗的波动。然而,墨离的眼中,除了因威压而产生的“生理性恐惧”、因“脱力”而显的“虚弱”、“茫然”、以及一丝“因师叔震怒而生的惶恐”外,竟清澈见底,看不出半分作伪!
难道…真是蟠龙蕴星炉与《燃木控火心诀》结合产生的奇迹?这小子走了逆天鸿运,神识天赋异禀,恰好能感应并临摹丹炉内蕴的星辰道韵,这才瞎猫碰上死耗子?
这念头荒谬得让他自己都想发笑,可眼前的事实和墨离那“无懈可击”的反应,却又逼迫着他不得不向这个最不可能的方向思考!否则,一个筑基弟子掌控星辰法则?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心中的惊涛骇浪稍稍平息,但眼中的灼热却愈发炽盛。无论如何,星纹现世是铁一般的事实!此子与蟠龙炉的契合度,远超他最大胆的预估!这或许是…天数使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