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国际大都市“海市”,午后时分,阳光透过摩天楼的玻璃幕墙,洒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切都显得繁忙而有序,现代文明的脉搏强劲地跳动着。
突然,毫无征兆地,位于市中心金融区的数十块巨型电子广告牌,同时发出一阵刺耳的静电噪音,屏幕上的奢侈品牌广告和股票信息瞬间被扭曲、拉长,变成一团团无法辨认的彩色马赛克,紧接着,所有屏幕齐刷刷地闪现出一些极其古怪、类似古老岩画上的扭曲符号,持续了大约三秒钟。
几乎在同一时间,毗邻金融区的几条步行街,被一股凭空出现的浓密白雾笼罩。这雾气边界清晰得诡异,仿佛一堵墙,外面的街道阳光明媚,里面的能见度却骤然降至不足五米。雾气中隐约传来低沉的、类似金属摩擦的嗡鸣声,行人惊慌失措,纷纷逃离。
事件在五分钟后莫名其妙地结束,广告牌恢复正常,浓雾迅速消散,仿佛从未出现。只留下满街的错愕、手机拍摄的模糊视频,以及网络上迅速发酵的种种猜测——“黑客攻击?”“新型全息投影技术测试?”“集体幻觉?”
官方解释迟迟未出,一种不安的潜流在城市的繁华表象下悄然蔓延。
*
数千公里外,某处守卫森严的地下指挥中心。会议室气氛凝重,与会者寥寥数人,但肩章上的星徽显示着他们极高的级别。巨大的全息屏幕上,正展示着“海市事件”的详细数据,以及全球其他几个地点报告的类似微小异常:北欧某实验室精密仪器集体读数漂移;南太平洋某无人岛周边出现短暂电磁真空区……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指着屏幕上一张放大的东亚地图,一个红点标记在腹地某处(大致对应回声谷区域)。“综合所有异常事件的能量残留频谱分析,源头高度一致,指向这里。能量特征……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范畴,其扩散效应虽然微弱,但正在扰动局部时空的底层规则。”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更麻烦的是,我们监测到‘净世协议’的激活信号。‘净世会’……已经行动了。”
在座众人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他们都知道“净世会”意味着什么——一个理念极端、手段决绝、科技水平深不可测的非政府组织,视一切“异常”为必须清除的病毒。
*
西南边境某省,一个与世隔绝、云雾缭绕的深山小镇。
林澈从一阵剧烈的心悸中惊醒,额头上布满冷汗。他猛地坐起,下意识地看向身边。顾清玥还在沉睡,呼吸平稳,脸色比前几天好了很多,但眉心依然微蹙,仿佛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他们藏身在一间废弃的护林员木屋里,已经快一个星期了。自从在回声谷遗迹,林澈被那股古老而冰冷的意念逼迫,在绝望和愤怒中走向能量漩涡后……他以为自己会死,或者被吞噬。
但结果出乎意料。
他没有消失,也没有变成另一个人。那狂暴的能量似乎与他达成了一个危险的平衡,或者说,一种……共生。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如同活物般蛰伏在自己体内,更庞大,更难以捉摸,时而温顺,时而躁动。代价是,他感觉自己与周围世界的联系变得异常敏感,情绪波动会不经意间影响身边的微小事物——比如现在,他刚才噩梦惊醒的恐惧,就让床头柜上一只旧玻璃杯发出了细微的、即将碎裂般的嗡鸣。
他轻轻下床,走到窗边,推开木窗。山间清冷的空气涌入,稍微平复了他内心的波澜。他看着远处层叠的山峦,心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压力。他破坏了某种平衡,虽然暂时救下了清玥(遗迹能量似乎兑现了部分“承诺”,清玥身上那股失控的能量被暂时“安抚”了,但代价是她变得异常虚弱,并且与林澈之间的能量联系更加紧密,仿佛成了他的“锚点”),但显然,后果已经开始显现。
“澈?”顾清玥醒了过来,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和一丝担忧,“你又做噩梦了?”
林澈转过身,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只是没睡稳。”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刺骨,但依然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属于他体内那股力量的“回响”。
“我感觉好多了,”顾清玥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和焦虑,心疼地说,“你别太担心我。”
“不仅仅是担心你,”林澈叹了口气,拿出那台电量所剩无几、经过多次物理改装的旧手机,勉强搜索到一点微弱的信号,调出了关于“海市奇景”的简讯和模糊视频,“你看这个。”
顾清玥看完,脸色也凝重起来:“这是……?”
“能量泄露。”林澈低声说,“虽然很微弱,但范围太大了。回声谷的事情,恐怕已经产生了我们无法预料的影响。”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一条来自未知加密频道的文字信息强行弹出,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净世会已动,清除等级:最高。速离当前区域。——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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