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忘川地宫返回栖梧宫时,晨曦已漫过琉璃瓦,将朱红宫墙染成一片暖金。锦霜靠在旭凤怀中,脸色苍白如宣纸,唇角未干的血迹与淡蓝宫装形成刺目的对比,如同雪地里溅落的红梅。她体内的水霜之力如同失序的潮汐,在经脉中剧烈冲撞,时而如万年寒冰刺骨,冻得经脉发僵;时而如温水漫流,灼得气血翻涌,两种力量的反噬让她意识昏沉,只隐约能感受到旭凤掌心恒定的暖意,如同黑夜里唯一的光。
“霜霜,撑住,我们马上就到了。”旭凤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焦灼,尾音微微发颤。他将锦霜护得极紧,凤凰火小心翼翼地裹着两人身形,化作一道赤色流光,转瞬便落在栖梧宫正殿门前。那火焰暖而不灼,既隔绝了外界的寒气,又温柔地滋养着锦霜虚弱的身躯。守在殿外的仙侍见状,连忙上前推开沉重的殿门,躬身迎着两人快步走入。
殿内早已备好温玉床榻,铺着柔软的云锦被褥,被褥上绣着缠枝莲纹,泛着淡淡的柔光。旭凤将锦霜轻轻放在榻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琉璃。他指尖凝起柔和的凤凰火,如同跳动的烛火,缓缓探入她的经脉,试图梳理那紊乱的灵力。可刚一碰触,便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弹开,锦霜闷哼一声,眉头蹙得更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枕边的云锦。
“怎么样?”润玉随后赶到,手中提着一个古朴的紫檀木盒,盒身上刻着繁复的星象纹路。见此情形,他脸色愈发凝重,快步走到榻边,指尖搭在锦霜腕脉上,淡蓝灵力如同溪流般缓缓注入,仔细探查着她体内的灵力状况。片刻后,他收回手,沉声道:“水神之力与霜花之力虽已初步融合,却因强行催动过度,加上幽冥阴邪之力的侵扰,如今已呈紊乱之势,如同两条争斗的蛟龙。若不能彻底调和,不仅会伤及根本灵脉,恐怕还会留下终身修行隐患,日后再难寸进。”
旭凤闻言,心中一紧,握住锦霜的手愈发用力,指节泛白。他看向润玉,眼中满是急切:“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只要能救霜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你别急。”润玉打开紫檀木盒,里面盛放着一株晶莹剔透的“凝灵草”,叶片如同冰晶雕琢而成,脉络清晰可见,叶片上流转着淡淡的光晕,散发出清冽的灵气。“这是我从忘川深处的上古灵脉旁寻得的凝灵草,能稳固灵脉,缓和灵力冲突。但仅凭此草,只能暂时压制紊乱的力量,想要彻底融合,还需借助水神与风神的残魂之力。”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锦霜苍白的面容上,语气柔和了几分,“当年水神夫妇身陨后,一缕残魂寄存在洛水之畔的灵脉深处,我已用星象术感应到他们的气息。只是唤醒残魂需耗费大量灵力,且需锦霜自身意志引导,旁人无法替代。”
旭凤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来护法,无论需要耗费多少灵力,无论需要坚守多久,我都能做到。”他的目光落在锦霜身上,满是决绝与温柔,仿佛为了她,可与天地为敌。
润玉点头,将凝灵草轻轻放在锦霜鼻尖,让她吸入草叶散发的清香。那香气清冽甘甜,如同山涧清泉,顺着鼻腔入喉,化作一股温和的力量,缓缓抚平锦霜体内的躁动。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意识也清醒了几分,缓缓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看向床边的两人,声音虚弱却坚定:“我没事……让我试试,我能做到。”
“好,我们都在。”旭凤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如同羽毛拂过,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怕,我会一直守着你,寸步不离。”
润玉走到殿中央,双手快速结印,指尖泛着淡蓝光芒,周身水系灵力骤然暴涨,化作一道巨大的星象阵,光芒笼罩整个大殿。阵上星辰点点,与天际星河遥相呼应,流转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他口中念念有词,诵念着晦涩的星象咒语,星象阵上的星辰轨迹缓缓转动,速度越来越快,阵眼处渐渐泛起两道柔和的光芒,一道淡蓝,一道莹白,如同两簇跳动的火焰,在阵眼处盘旋,渐渐凝聚成两道模糊的虚影。
“爹爹,娘亲!”锦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被旭凤轻轻按住。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那是思念与委屈交织的泪水。
那两道虚影缓缓靠近,轮廓愈发清晰,正是水神与风神的残魂。水神身着一袭青衫,面容温雅,如同春日里的远山,周身散发着温润的水系灵力;风神则一袭白裙,眉眼温柔,如同月下的清风,周身萦绕着轻盈的风系灵力。两人的目光落在锦霜身上,带着浓浓的关切与疼惜,仿佛跨越了岁月的阻隔,只为这一刻的重逢。
“霜儿,苦了你了。”水神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温和却带着难掩的疼惜,“当年未能护你周全,让你独自承受诸多苦难,如今,便助你完成这水霜传承,也算弥补几分当年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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