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桥下的遭遇,如同在慕容渊和阿丑(萧镜璃)心头压上了一块寒冰。帕拉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和诡异的巫蛊手段,让两人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敌人,远比想象中更加神秘和危险。而帕拉似乎对他们的窥探了如指掌,这更意味着他们的行踪可能已彻底暴露。
雅舍内的空气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慕容渊换下夜行衣,脸色因强行催动残存内力而更加苍白,他靠坐在椅上,闭目调息,试图平复经脉中隐隐的抽痛和脑海中残留的铃音幻听。阿丑则焦灼地守在窗边,透过帘幕缝隙警惕地观察着寂静的庭院,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方掌柜那边……有消息了吗?”阿丑忍不住低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方掌柜去查探京城密使和南疆生面孔的动向,至今未归。
慕容渊缓缓睁开眼,眼中血丝未退,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尚未。但……我总觉得不安。帕拉的反应太过反常,他若真发现了我们,为何不追击?反而像是……有意放我们离开?”
这个疑问也让阿丑心中凛然。是啊,以帕拉展现出的诡异能力,若真想留下他们,慕容渊内力全失,恐怕难以逃脱。他为何只是警告性地看了一眼?
“除非……他另有图谋?或者,他想通过我们……引出什么?”阿丑说出一个更可怕的猜想。
慕容渊眼神一凝,沉默片刻,沉声道:“有这种可能。若真如此,我们此刻的处境,比直面刀剑更凶险。”他挣扎着站起身,走到窗边,与阿丑并肩而立,“不能再等方掌柜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环顾雅舍,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此地虽隐蔽,但若对方已知我们藏身客栈,围捕是迟早的事。需立即准备撤离。”
“现在?深夜出城?”阿丑一惊。
“等不到天明了。”慕容渊斩钉截铁,“锦官城夜间虽闭门,但水路或有可趁之机。方掌柜若可靠,自会安排;若不可靠……”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
就在两人低声商议之际,院外隐约传来了极其轻微的、仿佛猫爪落地的脚步声,不止一人!正从不同方向向雅舍合围而来!
来了!
慕容渊和阿丑瞬间绷紧了神经,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绝。最坏的情况,果然发生了!
“从后窗走!去马厩!”慕容渊低喝一声,一把拉起阿丑,同时吹熄了屋内的油灯。
雅舍瞬间陷入黑暗。慕容渊推开后窗,窗外是小片竹林,通向客栈后院的马厩和杂物堆放处。这是方掌柜之前告知的应急通道。
两人刚跃出窗外,就听到前门传来了粗暴的撞门声和低沉的呵斥!
“快走!”慕容渊推了阿丑一把,自己却因动作过猛牵动伤势,闷哼一声,脚步踉跄。
阿丑反手扶住他,两人借着竹林的阴影,向马厩方向疾奔。然而,刚冲出竹林,迎面便撞见两名手持钢刀、黑衣蒙面的汉子!对方显然早已在此埋伏!
“哪里走!”为首汉子厉喝一声,挥刀便砍!
慕容渊将阿丑向后一拉,自己强提一口气,侧身避过刀锋,袖中最后一枚淬毒细针激射而出,直取对方咽喉!那汉子反应极快,挥刀格挡,“叮”的一声细针被磕飞,但攻势也为之一滞。
趁此间隙,阿丑拔出一直藏在袖中的骨簪(她仍以为那是真品),娇叱一声,刺向另一名汉子的手腕!她虽无内力,但动作灵活狠辣,骨簪尖端闪烁着幽蓝寒光(淬有顾昀给的麻药)。那汉子没料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丫头出手如此刁钻,仓促间手腕被划破,顿时一阵麻痹,钢刀险些脱手!
“有毒!”汉子惊呼后退。
慕容渊趁机拉住阿丑,向马厩旁堆放草料的角落冲去。那里有一扇通往客栈后巷的小门。
然而,更多的黑衣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火把的光亮将后院照得如同白昼!足足有十余人,个个眼神凶悍,气息沉稳,显然是精锐好手!为首的,赫然是一个穿着锦官城捕快公服、却面生横肉、眼神阴鸷的中年男子!
“慕容渊!萧镜璃!尔等钦犯,还不束手就擒!”那假捕快厉声喝道,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
退路已断!两人被团团围住!
慕容渊将阿丑护在身后,背靠草料堆,目光冰冷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那假捕快脸上:“阁下何人?奉谁之命?”
假捕快狞笑一声:“将死之人,何必多问!拿下!”他一挥手,周围黑衣人立刻持刀逼近!
慕容渊心知今日难以善了,他内力全无,仅凭招式和经验,对付一两人尚可,面对如此多的好手,绝无胜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死为阿丑杀出一条血路!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绝的死志,低声道:“阿丑,我拖住他们,你寻机从草料堆后的狗洞钻出去,沿后巷向东跑,不要回头!”
“不!”阿丑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泪水涌出,“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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